走在调查局档案楼的走廊处,能瞥到外面汩汩的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多少农家烧了灶台,才把这天熏成这么烟熏火燎的样子。
虽然此处离闸东海岸还远得很,目穷也无法触及一点边界,何楚卿却好像还能听见炮火声。
虹海平静了很久了,平静的浸泡在暮色里,仿佛炮轰是上辈子的事。
可沉痛的悲声犹在耳际。
夏季了,档案楼仍烧着壁炉,纸张大量被焚烧的味道焦味儿扑鼻。何楚卿一进门,先扇了扇面前的空气。
室内,尽是些穿着调查队制服的军官,在档案室和这处客房一般的地方来回奔忙着。翻阅资料、丢进火堆...
何楚卿和郁瞰之对视一眼:“这是何意?张队长,我倒是真看不明白了。我们是顾司令的人,可不是你们调查局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何先生,”调查一队的队长笑面虎似的,“你们能来助我调查局一臂之力,非常感谢。是这样,我们奉命守在调查局,为的便是预备流党的计谋。”
“裴局长倒是未雨绸缪,已经洞悉了流党的计谋了?”
“顾司令才是好头脑,战局才刚开始,就知道和流党有关了。”张队长道。
“得了。”何楚卿故作嫌恶地一挥手,“我没空跟你在这互捧互吹。要是裴局长早就有所准备,你早说不行吗?司令那边正忙乱,我们警卫团还要帮着警察局和医院协助救援,把我们叫上来这是何意?”
虽然这么不耐烦地逼问着,何楚卿已经对这帮人的目的心知肚明。
张队长又说:“是这样,何先生,我们调查局的人手,毕竟不如驻防军训练有素。平时的谍报、侦查,倒是都还拿得出手,但要是真碰上枪战,指不定多狼狈。因此,这里有一些文件,希望您能带回军营,暂时替调查局保管。”
他说着,就拿出一叠文件来。不多,还不到女人雪花膏瓶那么厚。
何楚卿伸出手来,正要接,又在张队长松手的一刻收起手来。文件夹裹着四方的档案纸,纷纷扬扬撒了一地,何楚卿整理着袖口,惊讶道:“啊,不好意思。”
郁瞰之将他一切手段看在眼里,趁机瞥到档案名称上隐约露出——涉流党嫌疑西洋要犯...
这封皮没彻底散落开,张队长咬着牙躬身下去匆忙地将档案理好。
何楚卿将覆盖在纸张下的脚挪开,冷道:“这东西,我们虹海驻防军可不敢随意乱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