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形,大头仰头看向长生,长生昨夜前瞻过倪家求援的两种可能,而今第一种可能已经排除,只剩下了第二种可能,那就是于阗国在为难倪家。
“走,去于阗。”长生沉声说道。
“王爷,信物发出的灵气在啥位置?”大头随口问道。
“西面百里之外,应该就是于阗所在。”长生回答。
“应该?”大头颇为意外,“您上次过来没去于阗哪?”
长生摇了摇头。
见长生摇头,大头多有无奈,“倪小姐挺好的,对您也是一片真心,您这过门不入,是不是不太好?”
长生微微皱眉,没有接话。
大头凑到长生身边,仰头说道,“哎,王爷,其实西域离中土那么远,您就是干点啥别人也不知道。”
“我要真想干点儿什么,就不怕别人知道,”长生不耐摆手,“走吧。”
玛卡山西面还有几座山峰,大头将白姑娘安置在最西面的山里,与长生同乘一骑,去往远处的城池,
由于前方再无阻碍,二人便能清楚的看到远处的于阗城,这座城池有着明显的中土风格,占地颇广,当有长安城一半大小,属于不折不扣的大型城池。
由于常年对外通商,城外各处圈出了很多大小不一的货场和马场,里面各种货物堆积如山,牛羊骆驼不计其数,城池内外人来人往,热闹非常。
长生能够准确感知到宋财使用自己灵气信物时所在的位置,并不在城里,而是在城北的某处区域。
二人自东面过来,到得东门附近,长生正准备改道向北,一瞥之下却发现一群人正在围观几张贴在城墙上的告示。
见长生转头西望,大头立刻猜到他心中所想,随即自马背上一跃而下,一溜烟儿的向城墙跑去。
大头刚走,几个马贩子就凑了过来,他们只当长生是来买马的,围着他七嘴八舌的介绍自己马场的马匹。
不多时,大头钻出人群,急匆匆的跑了回来,先是怒目瞪眼的赶跑了马贩子,随即冲长生急切说道,“王爷料事如神,真是于阗国要对倪家下手,他们把倪家的住处给围了,货场也给查封了,还给济国公定了三条罪状,一个间谍谋反,一个囤积居奇,还有一个贩私牟利。”
大头说到此处抬手南指,“今日午时他们就要在南门当众审判济国公并明正典刑。”
由于事先已有心理准备,听得大头转述,长生也并未太过惊讶,于阗国给倪倬定的这几条罪名自然是子虚乌有,间谍这个罪名早在秦时就已经有了,但倪倬从未将于阗国的情况告知大唐,何来间谍一说。而囤积居奇就与当下的寻衅滋事一样,并无明确的定罪标准,有罪无罪只在官府一念之间。至于贩私牟利更是无稽之谈,粮食又不是盐硝,不在朝廷管控之列。
“告示是前天张贴的,”大头说道,“说是所有知情人都可以提供济国公的罪证和线索,这个于阗国王还真是又想当俵子又想立牌坊,分明是冲着倪家的钱去的,还搞了个公审定罪,想要彰显自己的公正,以此堵住世人的嘴。”
长生没有接话,调转马头,策马向北。
大头快步几步,拉着黑公子的缰绳引马在前,“王爷,您也不用太过担心,告示上写了,倪家只是被围了,除了济国公,其他人应该都没有被下狱。”
“我没担心他们的安全。”长生随口说道。
“那您担心啥?”大头不解。
长生沉声说道,“我什么也不担心,我只是在想于阗国已经和倪家彻底撕破脸皮,再无和好可能,此事当如何收场?”
大头点头说道,“是啊,大唐还指望济国公帮忙筹粮赈灾呢,咱们就算救出了济国公,也得罪了于阗国,这地方倪家以后也没法儿待了。”
“你说的不对,”长生冷声说道,“不是咱们得罪了于阗国,而是于阗国得罪了咱们。”
大头不明所以,疑惑回头,眼见长生面色阴沉,立刻猜到他心中所想,“王爷,您想灭了于阗?”
“祸福无门,惟人自召,”长生面无表情,“先看看公审结果,如果他们真要将倪家赶尽杀绝,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