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的唐军构成,其实比较复杂,当初号称十万大军当中,以部分十六卫军卒和所属府兵,充当中军的骨干和框架;然后再调集延边州县的团结、守捉兵,城傍藩落的健儿,组成军队的主体。
因此如此复杂的成分和资序,对于将领的协调指挥能力是一种考验;在战场上表现出来的上限和下限的差距也十分的明显;往往越是少而精的部队,打出的交换比越高,越是庞大驳杂的战果有限。
而后世那场让军迷耿耿于怀的但罗斯之战,对于大唐来说只是边境冲突的缘故;就是在高仙芝的麾下,参杂了大量的西域仆从军,和附庸的突骑师等城邦藩落;因此用几年时间就重新补足了损失。
唯一比较重大的损失,反而是随军被俘的数百名工匠,因为高仙芝是奔着长期占据和经营但罗斯的主意,结果全部便宜了黑衣大食/阿拔斯王朝,让其获得知识升级换代的关键前置条件——造纸术。
而在高原恶劣地理环境下,兴师远来的唐军将士,那怕掉队、走散了也就没有活路的。更别说之前雪盲和腹泻,光是感冒处理不当,就变成肺水肿的潜在隐患,就足以成为撤退中唐军的无形杀手。
所以,最后薛仁贵并没有被追责到底,而只是被革职除名为白身,甚至来年就任鸡陵道行军总管。或者说导致兵败更大的责任,更多在做出出兵吐谷浑的决策,却没经过充分调查和准备的朝堂上;
再次话说回来,这份横空出世《举猛士诏》,初次颁布就效果很好;天下闻讯的青年才俊纷纷应征。作为进取精神尚未消退的初唐,从中还得以涌现出不少后世名将良才的种子;比如娄师德……
娄师德乃是郑州原武(今河南原阳)人,二十岁时考中进士,被任命为江都(今江苏扬州)县尉,45岁累迁监察御史。闻讯后,他头戴代表武官的红抹额应征,让高宗大喜,任命其为朝散大夫随军远征。
未来更以军功出将入相,与狄仁杰并为武周朝的一代能臣。这要是放在后世,号称与士大夫共天下,唯有东华门外唱名才是好男儿,对外战争胜率最高的大汴朝,那简直是不可想象的耻辱和自堕。
而《举猛士诏》的出世,也带来了募兵制外的另一个后果;就是以此为开端在日后历次战争中,选拔天下健儿从军的惯例;最终变成了一种稳定的制度,也就是在武周朝开创并沿袭到近代的武举。
当然了,这一次就没有武周朝什么事了;因为太子李弘在前几天,就以东宫的名义上表东都,送去了一份内容相当详尽和丰富的《经略备边吐蕃诸事疏》;并且还附上已绘制好的简易山川地形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