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则是加紧了行进速度,就算遇到了一些山崩落石,或是偶然爆发的泥石流挡道,也不吝出手将其扫除、击碎;或将部分山体巨石挪移在,遭遇的地裂和干沟之间,强行填平开辟出一条坦途来。
因此,在经过了一个星夜的疾行驰走之后,地势平缓向下的山口,以及远处敞阔无尽的平野;也终于随着鱼肚白的晨光,悄然出现在了风尘仆仆的一行队伍面前;随之出现还有山下的关卡和集镇。
那是远方灰黄色的荒芜戈壁、灰白色的沙漠边缘、黄绿色的稀疏草原等,斑驳地块交错之间;由高山融雪汇集而成的一道道河流支系,所冲击而成的大小荫密绿洲,以及星罗棋布的城邑市镇村庄。
如同丝褛和玉带一般的大小河流,穿流其间的同时也带来散布在两岸,大片如身前块格的沃野良田、果园菜畦;更有灰色、白色的轻帆舟船,如游鱼一般穿梭往来其上,也滋生了沿岸的码头小市。
至少在这个大唐的时空,广袤的祁连山以北原野,还是不乏水草丰茂的沙洲草场,或是沃野连绵、绿树荫丛;人烟稠密的河洲聚邑所在。也让人在曲折盘旋的山道中积累的压抑,一下子豁然开朗。
抵达山口下方的关卡和市镇,江畋也没有更多停留;这里只有一个小小的税关和两队护兵,不足以承当他所知道的疑问。又经过了数道或是平缓,或是崩腾的河流,越过荒草萋萋的数条河谷地带。
在正午最为炎热的时分,再度翻过了一道相对低矮的荒芜山梁后;一座四四方方的古代小城,以及周边大片开垦的田地、园圃。赫然就出现在半干涸的河床交汇处,一连串大小池泊环绕的绿洲上;
“贵人,此处便是汉时的旧关——锁阳城;又称苦峪城。”而一路形容憔悴、难掩消瘦的张自勉,亦是如释重负的吐声道:“也是如今瓜州的南面门户所在,朝廷在此专门设置了一个锁阳大镇。”
“这么说,你我一路的行程,也该到了终点了。”江畋点点头道:“一路上承蒙指引,却是有劳了;接下来,就请好好地休息一阵子吧。除了事先约好的酬劳之外,我还可做主再给你一笔补偿。”
“贵人过誉了,某家实在不敢当。”然而听到这话,张自勉却是苦笑了起来,这一路下来他见多了这支队伍的神异之处,却不好说是谁仰仗谁了;“那些钱财足矣替我还账,还有剩余聊以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