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敦煌后,在州牧府待了一小会,走过大奉这么多州,这项州的州牧府真说不上多好,甚至一定程度上可以说寒酸,三四间瓦房便是州府了,对此宁延并未多言,项州穷啊,爹不疼娘不爱的,能有这几间瓦房都算是不错了。
赵锡和等人明显不太适应这种场合,随便应付了两声便离开了州牧府,找了一个小馆子喝了起来,几个老兄弟多年不见,好不容易见一次,那也是不醉不归。
钱旭看着宁延,想上去说话,但又觉得两人如今身份不同,自己冒然去搭话,未免有些尴尬,但这宁延就在面前,自己就这么视而不见吗?在自己纠结为难的时候,宁延也注意到了钱旭,轻声一笑,“钱公子,这才多久没见,都不认识我了?”
钱旭尴尬一笑,看着宁延轻松淡然的神情,心中不免羞愧,“在下不敢,实在对不起,当时没认出您就是宁延公子。”
“不怪你,那天是我有意为之,但今日我重回敦煌,日后你我有的是时间见面,只是我们再见面的时候,我不太喜欢喊你钱公子,不知道能否像小时候那样叫你钱多多,这喊出来亲切。”宁延感慨笑道。
听着宁延的话,钱旭也被逗笑了,钱多多这个名字知道的没有几个人,宁延这么喊自己,也是在有意无意的拉近与自己的距离,这种感觉让钱旭感觉很舒服,钱桂听后,心中也是一暖。
“只要公子愿意,叫我什么都行。”钱旭当即表态。
宁延默默点头,说了半天话后,宁延起身告辞,如今宁延也到了敦煌,郑广原也没有再跟着他的必要了,便返回了项州军,而自己则带着虞兮柠和孔真玄往城中心的宁府走去。
北方的春天晚上很冷,第一次去宁家,虞兮柠多少有些胆怯,跟在宁延身后一句话也不敢说,宁延一把拉住小姑娘的手,宽厚温暖的手掌让虞兮柠心安不少。
片刻后,一间比州牧府还要稍逊一筹的乡间小院出现在宁延面前,门口的青石台阶旁坐落着两尊石狮子,但就成色和手法来看,明显不如殷都宁府的细致,宁延走到石狮子面前,伸手触摸着粗糙的石面,小时候就喜欢爬家门口的石狮子,这么多年了,石狮子还是当年的石狮子,而自己却不是当年的自己了;宁延刚到门口,宁府的木门就在吱呀吱呀中缓缓打开。
一张张熟悉的面庞出现在宁延面前,让宁延瞬间鼻子一酸,二姐关耘儿变得更加苍老,眼袋下垂,不似之前那般水灵活泼,看到宁延的一瞬间,关耘儿眼泪夺眶而出,“小延子。”
“二姐。。”关耘儿冲上来保住宁延,整个人梨花带雨,哭个不停,很难想象这几个月关耘儿经历了什么,从关丞相病逝到关府被查抄,再到宁家出事,二哥在荆州锒铛入狱,二姐关耘儿在短短的两年中失去了所有,当年那个没心没肺笑起来很好看的二姐也消失在了宁延的记忆中,看着面前的二姐,宁延有种说不上来的心疼,或许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这个宁家,除了二哥,自己就是二姐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