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殷都的读书人对宁延和定州都是漫骂羞辱,就是因为宁延太不把殷都当回事了,掌权者最忌讳的是什么,那就是麾下功高震主,定州军从筹建开始就一直受到以周覆为首的殷都官员的诟病,朝廷虽然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若是此番宁延率军支援了项州,那不就等于是名牌告诉朝廷我们定州有一支战力不俗的虎狼大军,而且还是一支能与项州互为倚靠的钢铁雄狮。
军事集团的联盟任何时候都是大忌,这么多年,北地军和项州军往来甚少的原因便是如此,虽说宁延和宁鹤是亲兄弟,但表面功夫还是得做好,项州有难,朝廷不会看不见,这个时候宁延若是敢动,必然会被那些居心叵测之人抓住把柄,从而在朝堂上让宁延本就狼藉满地的名声更加狼狈,身为一州之牧,名誉扫地,骂声一片可不是好事。
徐天亮考虑的是最后能不能救下宁鹤,而顾毓棠考虑的是宁延和定州的口碑名声,二人所说出发点不同,但是最后得出的结论却是一样。
宁延不能出兵。
宁延快速走进大堂,看着徐天亮和顾毓棠愁眉不展的神情就知道他们已经知道萌郁关的事了,两人冲着宁延拱了拱手,“公子。”
宁延稍稍点头,看着两人直接开门见山,“我就直说了,这几个月你们在定州盯着点,我带人去趟萌郁关把大哥救出来,定州的大小事务都交给你们了,碰到一些棘手事你们自行裁决就好。”
“公子。。”徐天亮快速挡在宁延面前,皱眉说道,“公子,我不反对你去项州救大公子,可是你冷静思考一下,重象军和雪龙军都是重步兵,本就不擅长远征,从苍同城到萌郁关路程上千里,您想想这路上得耽搁多久了,就算是您有这个决心能带着大军抵达项州,等到了也都年末了,那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身后的顾毓棠同样拱手道,“公子,就当下定州来看,您不能离开定州,这多少人的眼角都盯着定州呢,您一旦离开了定州,就是落他人口实,难免受到天下士子的口诛笔伐,与您和定州长远发展来说,不划算啊。”
听到两人的话,宁延并没有生气,说真的,来之前他就猜到了徐天亮和顾毓棠会这么说,徐天亮出身项州,他有着不属于同龄人的理智,只要是能救下宁鹤,徐天亮不会阻止自己;而顾毓棠刚从国子监而来,身上的书生气很重,把名誉气节看的比什么都重,这种落他人口实,受他人辱骂诟病的行为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宁延淡然说道,“徐小子,你说远水解不了近渴,但你又怎么知道咱们定州军是远水呢,大哥像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就带军杀到西羌腹地了,他是一个能创造不可能的人,我相信他在萌郁关也能创造奇迹,或许刺客的他正等着我们呢,所以哪怕有一丝希望我都不会放弃,就因为在萌郁关的那个人是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