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微风阵阵,春风和煦,吹着林间老人的白须随风而动,吹的老人脚下溪流微波荡漾。
翠平山上,老将军赵锡和盘膝坐于林间青石之上,持竿垂钓,溪中游鱼百许头,然却无一咬竿。
垂钓一早但却毫无所获的老将军缓缓放下手中鱼竿,拿起身边斗笠,朝着山中庭院走去,行至一半,门口一老卒正抹泪悲泣,赵锡和走过去不解问道,“可是出什么事了?何至如此悲戚?”
老人撑着拐杖边抹泪边说道,“老将军有所不知,老朽年轻时是滚刀营老将,跟着张中秋将军南征北战,刚刚收到敦煌亲戚的信件,说是张老将军在土龙山战死了,哎!您说,这人怎么说走就走了呢!这该死的北蛮子,要是老朽能年轻个五十岁,一定要去会会这帮兔崽子,替老将军报仇雪恨!”
张中秋战死的消息,赵锡和很早就知道了,他虽然隐居在翠平山,但并非与世隔绝,从徵山原宁鹤的战死到三天前宁延三军合围高弦丈,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听到老人的话后,赵锡和苦涩说道,“连你一个退伍老卒尚有上斩杀敌之心,这让我赵锡和情何以堪啊!”
“赵将军!”老人拦下赵锡和,冲他抱拳行礼,“当年军中,您是老将军麾下第一人,征战沙场,无人能敌,您若是还在军中,那北蛮定不敢轻易南下,现在咱们项州军正在合力抗敌,赵将军,您难道真的就对此不闻不问吗?您来到这里难道真就是为了享受清闲,做个林间老翁吗?”
赵锡和语塞,当年老将军不愿自立为王,他一气之下说出了“十万英魂血难凉,难忠殷都坐上皇。”的豪言气话,然后负气离开了项州军,其实这些年项州军的处境有多难,他也清楚,朝廷处处掣肘,北蛮,西羌又对项州虎视眈眈,徵山原一战,项州军是赢了,可赢的可谓相当惨烈,大公子宁鹤,上将军许慕梁,新河营,西垒营全军覆没;项州军实力锐减,不久前,土龙山一战,孙承山的鬼街营又全军覆没,在这么打下去,项州军有多少将士经得起这么打啊。
“赵将军,回到军中吧,那里才是你该去的地方。”老卒抹着眼泪说道。
“人年纪一大,就图个清闲。”赵锡和摇着头感慨道,淡然的从老卒身边走过。
赵锡和过去后,老卒大喊着,“赵将军,赵将军,张老将军牺牲在土龙山的时候,嘴里还念叨着项州老卒,宁死不退八个字,您。。您难道真的要做逃兵吗?难道我们眼中的赵将军是一个畏畏缩缩的逃兵吗?如果是,那老朽可真就看走眼了,老朽年纪虽大,但也是有骨气的;这翠平山庄老朽去矣!”
他赵锡和难道真是逃兵吗?他不是,他只是不想项州军将士为了那殷都天子做无谓的牺牲而得不到应有的身后名,换句话说,他们死的不值;现在前线战场上,项州军将士正一个个前赴后继的守卫项州,那些牺牲战死的将士死的值吗?或许他们没有赵锡和想得这么多,他们只是在觉得他们的妻儿,父母就在身后,他们往后退一步,那北蛮的屠刀就离自己家人近一步,他们不能退!为了身后的家人,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