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冲他笑了笑,继续聊天,“先生、太太也太紧张了,就少爷现在这样,走出病房都困难,这医院里哪用布这么多人。”“你懂什么,我可听星哥说过,景时少爷小时候参加野地营,嫌觉睡不好,硬是避过军人和监控的耳目,隔两天就一个人偷偷溜回家睡一大觉,然后再回去,那边愣是没发
现,最后还给他评了个表现最优。”
“我知道景时少爷天资聪颖,不过他现在又没必要逃,病房里的床不都是特地添的么,还能睡不好?”
“反正太太让我们看着就看着吧,总归没错。”
两人后面还聊了什么,应景时没听到了,人往外走去,始终保持着弯腰驼背,混迹在夜色中。
他一步不停,直接往西出口走去,待从出口出去,见到夜色下的马路上不时有车灯掠过,他竟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他在这个医院真的呆太久了。
久到身上全是麻木的消毒水味道,麻木得他现在才发现不对。
那两个保镖说的对,他现在又没有必要逃,为什么要在医院乔装这么多的保镖?
除非,是有他必须离开的原因,而他不知道,父母却已经在为此布署防着他……
有出租车停在他面前。
应景时已经快站不住了,见到车仿佛见到救星,连忙上前打开车门,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坐进车里,呼吸急促难受。
“去郊区的白荆公寓。”
他气喘着报出地点。
“先生,你没事吧?”司机听他语气不太对,生怕拉了个重症患者。
“没事,跑得急了。”
应景时沉声道,伸手艰难地脱下身上厚重的大衣,然后又脱一件,动作僵硬,骨节生痛……
他咬紧牙关一件件脱下。
司机开着车,从后视镜里看向他,硬是看着一个大胖子把自己脱成削瘦帅气的身形,看得直惊悚瞪眼。
什么情况?
脱下笨重的一堆衣服,应景时靠到后面重重地喘着气,面色白得不像话,他转眸看向窗外晃过的灯光和树影。
父母防他什么都不要紧。
只是,他现在迫切地想要去看看那个从他醒来就没见到过的人。
没事的。
一定没事的。
父母一定是防他别的事,比如,比如……
应景时缓缓阖上眼,他比如不出来,他没别的想法,只要每一张他在意的脸他都见过,就够了。
出租车开了许久,才终于停到白荆公寓外面,司机还没有开口说价钱,应景时看向自己脱下的一堆衣服,“对不起,我身上没钱,这些衣服抵车钱。”
“嘿!你这人看着斯斯文文的,怎么还赖账啊?”
司机急得往后转,一把抓起他一件衣服,“就这破衣服……我靠,高仿吧?”
这种LOGO的衣服最便宜的也得几千吧?
可高仿质量也太好了。应景时没有再和他周旋,直接推开门走了下去,司机想叫他,看看一堆衣服想想又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