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城,感化军时溥身着官服,骑在马上,稳稳地立于城门口,那双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前方,那里正有一支越来越近的俘虏队伍缓缓走来。
这些俘虏们低垂着头,步伐沉重而缓慢,仿佛每一步都带着无尽的疲惫和绝望。
她们身上的衣物残破不堪,脸上也布满了尘土与伤痕,有的人甚至还带着未愈合的伤口,鲜血不断渗出。
时溥紧盯着俘虏,那颗冷酷无情的心毫无半点同情之意,他的眼眸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仿佛看到了堆积如山的财富和无上的荣耀正在向自己招手。
这些被捆绑得严严实实、神情憔悴的俘虏们并非普通人物,而是黄巢的家眷,对于时溥来说,她们每一个人都代表着一份沉甸甸的功劳。
眼看着这支俘虏队伍渐行渐近,时溥的心跳愈发剧烈起来,他似乎已经能够想象到,当自己将这些战利品呈献给朝廷之时,将会得到怎样丰厚的赏赐。
一名将领骑马来到时溥面前,大声禀告:“节帅,叛贼黄巢的家眷带到!”
时溥微微点头,眼神犀利地扫过眼前这群俘虏,人数大约有四五十人,其中超过一半都是妇孺,年纪最小的孩子看起来恐怕只有两三岁。
这些人面容憔悴,神色惊恐不安,眼睛里充满了无助和恐惧,有些人紧咬嘴唇,强忍着泪水,还有些人则低着头,不敢与时溥对视,显然这段时间以来他们遭受了许多苦难,身心都备受折磨。
当然也有例外,最前面的几名年轻女子神色淡然,即使与时溥对视,也丝毫不惧。
时溥颇为好奇,看向一名女子问道:“你是黄巢的姬妾?哪里人士?”
女子轻哼一声,扭过头去,不愿回答时溥的问题。
时溥眉头一皱,旁边的士兵见状,立即上前抽了女子一鞭子,呵斥道:“大胆贱婢,竟敢如此无礼!”
女子挨了这一鞭,却依然挺直了身子,怒视着时溥。
时溥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火,他堂堂感化军节度使,竟然被一个女俘如此轻视。
另一位将领实在不忍,赶忙趋前劝解道:“节帅,这些女子皆乃黄巢的姬妾,一路奔波八九日,早已筋疲力尽,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您何必跟一群妇孺一般见识。”
时溥眉头微挑,看着那名将领道:“朱将军,你已经降了朝廷,莫不是还对黄巢叛贼有怜悯之心?”
朱将军脸色微变,赶忙致歉:“节帅见谅,卑职与尚将军既然已归顺朝廷,自然不会对叛党心慈手软,只是这群女子大多系名门之后,遭黄贼强抢而来,也是受害者。”
时溥冷哼一声,目光冷冽地扫过那几名女子,“受害者?既是名门闺秀,世受国恩,为何不自尽以全名节,反倒为反贼黄巢诞下子嗣?”
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挺身而出,义正言辞地回应道:“黄巢作乱之际,朝廷派出百万劲卒前去围剿镇压,依然无法保住祖宗庙堂和社稷江山,连当今圣上也被迫逃亡至巴蜀,节帅竟还有颜面来质询一介女流之辈为何无力抵御贼寇?”
“若不是诸位藩镇将军们贪生怕死、一心只求自保,那些贼寇又怎能如此轻易地长驱直入,攻破长安城?难道说只有你们这些男人的性命才算是命,而我们女人就应该以自尽来维护所谓的贞洁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