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姑娘醒了?叫奴婢小柳儿就行!”小柳儿笑着捧来一盅茶。
筝筝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她接过茶盅漱了口,边换衣裳边开口问道:“小、小柳儿,我、我昨天穿的衣裳呢?”
小柳儿再度笑道:“姑娘是说那套新娘子的喜服吗?那衣裳脏了;
“侯爷吩咐让下人拿去洗了呢!姑娘若要……”
“不要了不要了!那衣裳晦气,或扔或送人,我不要穿了!”筝筝连忙摆了摆手,又问道:“‘侯爷’是……”
正说着,便有人推门而入,筝筝慌忙扣好扣子,心里暗骂来人没规矩、怎么连敲门都不知道;
可她想起自己到底寄人篱下、甚至连这里是哪里都不知道;
加上今日连番遭难,她从前当千金小姐的气焰早就被磨没了!
当她看到来人是伏渊,连扣扣子的手都慢了下来。
看来,这“侯爷”便是她从前的大哥了;
而她现在身处的,自然就是永宁侯府。
“大哥……”筝筝低着头,昨日昏倒前的情景她都想起来了……
伏渊抚上她的脸,柔声道:“筝筝,以后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了!
“你安心在这里住下,下人有不好的,你告诉我便是。
“现在你可以说了,最近到底怎么了?”
伏渊这一问,让筝筝的眼泪一下子决了堤!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从离开侯府回北境到一路上被亲爹折辱;
从找机会逃回长安到被姨妈当成免费的丫鬟;
从改姓“严”到姨妈给她找婆家……
除了自己沿途做私娼的事,最近的种种经历她都敞开心扉、毫无保留地对伏渊说了。
“她哪里是给我找婆家,不过是和我爹——我是指那个畜生一样的亲爹!——一样;
“想拿我换聘礼罢了!”筝筝哭诉道。
严姨妈给她找了个门亲事,媒婆给她看的画像是个俊俏的笑生,年岁与她相当。
媒婆笑道:“就是家里在乡下,可能穷了点,要干农活。
“论相貌,那可是十里八乡一等一的俊后生!”
严姨妈当时见筝筝面带含羞,便知这妮子动了春心,当着媒婆的面冷笑道:
“哟,我们姑娘还敢嫌别人穷呢?您呀,可别当她还是侯府千金!
“她做的丑事,现如今谁不知道呀?!”
筝筝被自己的亲姨妈羞辱得一文不值,又不好发作;
心里只等着不管嫁猪嫁狗,赶紧离开严家这火坑!
“可谁知进了洞房我才发现,夫君根本不是画像上的人,而是、是……”筝筝哭地抽抽嗒嗒的,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伏渊坐在她身旁,温柔抚着她的头发,鼓励她慢慢说。
筝筝这才忍着耻,继续说了下去。
原来,那“夫君”居然是害她当众丢脸、被薛家“退货”的郑大夫!
想起近日种种苦难,均是由这个男人而起,她便气不打一处来;
可她一个弱女子,力气如何与男人比?哪怕这男人已六十有余……
更何况,郑大夫对她的弱点和身上敏感的地方了如指掌;
那晚和从前一样,筝筝的挣扎和求救声,渐渐变成喘息和呻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