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林深要作为交换使臣前往北延的消息的时候,黄梨花正在院中给那些刚开芽的花茎浇水,一墙之隔,说话的是外殿的宫女。
“听说这次北延会派三位使臣过来,我们也要派三位使臣过去。”
“真的吗?那不是可以看看北延人长什么样?”
一道嗤笑响起:
“不都是两个眼睛,一个嘴巴,一个鼻子的有什么好看的,我倒是想知道这次是谁去北延,听说一去就是三年,而且如果没有人轮换,可能就要一直在北延了。”
声音突然小了些:“听说是那大理寺卿,还有那左大人,还有一位是那礼部侍郎。”
“左大人?左相?”
一道啪嗒的声音响起,纠正道:
“你傻呀,谁会把一国丞相派出去,那肯定是左相儿子,左编修。”
“啊,可惜了,都是美男子,派出去要好多年都见不上了。”
“你还可惜上了,咱们都在这宫里,即使他们没去,咱们一年到头也见不上几回。”
突然,一道年长些的女声传来:
“你们几个嘀嘀咕咕什么呢?还不去干活,在这宫里还敢嘴碎,你们是活腻了!”
那几名宫女连声惶恐道:
“姑姑,我们现在就走。”
“姑姑!”
掌事姑姑掌管宫女的活计,大家都怕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到时候要是给派到浣衣坊去了,那可就遭罪了,那几名宫女匆匆就散干,各自干活去了。
殿内,正在墙角给花浇水的黄梨花,似被定住一般,她拿着水瓢已经没有感觉了,那水哗啦啦地往下浇灌一枝刚开芽的玫瑰。
一旁的宫女看着那枝干都要被水压塌了,遮住根茎的土壤都被水冲没了,她左右张望了下,犹豫提醒黄梨花道:
“夫人,这花已经浇得差不多了。”
听到了声音,黄梨花才从刚才的怔愣中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将所有的水都浇到了一株花上,急忙将那水瓢拿正。
她将水瓢拿给宫女之后,恍惚地进了屋里。
林深要离开大越?
三五年都不回来了?
她心情复杂地回了屋内,坐在那儿神情恍惚。
“夫人,这是今日的果食......”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那宫女将盘子放在桌上,紧张地上前查看,拿出帕子轻擦还在茫然中的黄梨花的脸。
她抬起头,不解道:
“你怎得这么慌张?”
那宫女顿了下,说道:“夫人,您哭了。”
“我哭了?”
黄梨花将手抬起摸了摸脸,竟还有水,哪里来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