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弦站起身来,颤颤巍巍地向庭院走去。
中行期紧随其后。
进了庭院,姬弦目光复杂地凝视着幽静的院落,叹道:“我多年心血,皆在此地。”
“记录了十五万九千七百种动植物的习性,以及生长对环境的需求,还有其他的一些研究。”
“这些东西,就托付给你了。”
“噗通~~”
中行期脸色大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他虎目含泪,声嘶力竭地哭嚎道:“老师~~”
“您~~”
“傻孩子,哭什么,这一天不是早有预料。”,姬弦摸了摸中行期的脑袋,神情坦然地笑着说道。
“老师~~~”
中行期匍匐在地上,哭得好似一个孩子。
他声音沙哑,满怀悲痛。
“哎~~~”
一声叹息,悠悠响起,在庭院上空萦绕千年。
太昊一千零五十三年,五月。
祁国上下皆为恭迎帝君降临之时,老祖姬弦在深夜悄无声息地离世。
他离世前,曾留下遗言。
所有身后事皆由弟子中行期负责,其他人不可逾越分毫,亦不可过问分毫。
对于这个奇怪的要求,祁国宗室自然不满意。
老祖可是祁国的守护神,亦是看着祁国从建立到发展的见证人。
对祁国姬氏而言,老祖已经不仅仅是一个人,一位祖先,更是一位见证者,一个图腾般的存在。
他的离去是祁国最大的损失,也是祁国最值得纪念的一天。
这么重要的事情,理当由姬氏大宗亲自操办,引天下姬氏旁支小宗前来悼念。
怎么可以把这种事情交给外人。
哪怕那人是老祖的弟子。
只是老祖姬弦留下手书,他们纵然不满,也不敢反驳。
而且老祖遗书中写得很明白。
吾之后事,个人荣辱尔。
帝君之荣辱,关乎祁国万民之荣辱。
岂可因吾一人之荣辱,误帝君之荣辱,误祁国万民之荣辱。
尔等当用心操办天室大祭,不可因吾之生死懈怠。
老祖宗都这么说了,他们还能如何反驳。毕竟老祖宗说的极是,老祖宗活着的时候,庇佑祁国,庇佑姬氏。但老祖宗现在已经死了,以后的祁国还是要靠帝君来庇佑。
若是因为老祖宗的后事误了迎接帝君的大事,则祁国危矣。
以祁国当下的情况,确实也不可能两头都照顾好,一旦重视一方,必然会忽视另一方。
最终姬氏大宗还是默许了老祖的安排,让老祖的后事由中行期负责。
至于其他悼念活动,全部等到迎接帝君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