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们沉默地清理着满地的碎片，同时补上新的装饰器具。
数人忙碌，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贵妃脸色阴郁，倚在软垫上，揽镜自照。
小面的鎏金凤纹铜镜中，美人眉眼精致、艳若桃李，可惜嘴角微垂、眼下发青。
贵妃对着铜镜，娇声说了两句话，
而后，眉头紧紧蹙着，一把将铜镜扔了出去。
铜镜摔在地上，将地上本就破碎的瓷片撞得更碎了。
贵妃生气，胸口剧烈起伏，脸上浮出戾气。
她今日仔细看了那婉妃，这才发现，婉妃竟比自己漂亮很多，声音也更娇媚动人。
她照了半天镜子，发现自己容貌远比不上婉妃，学着婉妃的声调说了两句话，发现自己的声音更是比不上婉妃！
这个现实，让她越想越气。
就在此时，白兰从外面回来了。
贵妃平复了一下气息，挑着眉，问：“秦嬷嬷那边安抚好了吗？”
白兰躬身答道：“奴婢都安抚好了，给了秦嬷嬷赏赐，还带她去看了医女，秦嬷嬷那边没什么事了。”
贵妃心情不好，怏怏道，“那就好，你再嘱咐她一次，让她嘴严实点，不该说的千万别说。”
白兰垂眸，“奴婢记下了。”
贵妃见她仍站在那，没有离开的意思，便幽幽道：“还有什么事？”
闻言，白兰犹豫了一下，小心说道：“奴婢回来时路过未央宫，陛下去未央宫了。”
贵妃蹙眉。
白兰眼眸一转，继续说道：
“奴婢便稍作停留，去找未央宫中相熟的宫人聊了几句，顺便打探未央宫的情况。”
她的声音低下去，“奴婢发现，皇上和婉妃二人大白天的就……据说还叫了好几次水。”
“什么？这个狐媚惑主的小贱人！”
贵妃大怒，白皙的手指紧紧攥着软枕上的金丝牡丹，都要把牡丹花纹攥下来了。
她眼眸一厉，低声问：“白兰，那个合欢香找到了吗？”
白兰凑近，“快了，已经找到门路了。”
贵妃双目幽深，恨恨道：“你尽快搞来！本宫不能让那个小贱人继续嚣张下去！”
————
夜已深，突然起了风。
殿外的松树被吹得飕飕作响，松枝上的落雪被吹落，带了力道，砸在地上，一片凌乱。
凤藻宫中，地龙烧得暖，寝殿之内温暖舒适。
皇后端坐着，一身雪缎寝衣，清雅端庄。
她垂眸卸下金丝护甲，语气轻缓，“贵妃那边，规矩教的怎么样啊？”
玉屏照实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