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瑾耷拉着眼皮,眼神中透着不屑,只是从眼角的缝隙中瞥了柳枈一眼,冷哼一声,懒得搭理他,满脸的厌恶。
他慢悠悠地抬眼,目光漫无目的地扫向别院内场。
忽然,一个身影闪现,元瑾的表情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他慌忙从马鞍上踹蹬而下,飞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
他整了整帽服,躬身疾步入门,深深地施了四拜之礼,脸上堆满了夸张的笑容,声音悦耳地请安道:“内臣司礼监提督元瑾给王爷千岁道喜了。”
顾斓曦微微抬头,眼中带着几分疑惑和期待,语气中透出一丝冷意:“哦,司礼监提督元公公都亲自前来了,本王还真是有些期待呢。”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开始频频喘咳,病态尽显,虚弱的身影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站在一旁的柳枈看着这一幕,内心翻腾不已,不由得生出几分恻隐之心。
元瑾见状,赶紧向前贴近几步,尖声续道:“这十年,王爷受苦了,陛下甚是惦念,特命我和柳大人来宣旨。皇恩浩荡,福泽众生,王爷今平安归来,陛下也就放心了。王爷接旨吧。”
... ...咳咳... ..
顾斓曦咳嗽得愈发剧烈,几乎喘不过气来。
元瑾话音未落,他已经无力地瘫坐在藤椅上,抬手示意承旨柳枈上前。
“宣吧……”他断断续续地咳嗽,声音微弱。
柳枈行了四拜大礼,捏着圣旨,刚踏前两步,听到顾斓曦的话,犹豫地望向元瑾,眼神中充满困惑和犹豫,仿佛在问:“这时候宣旨合适吗?”
元瑾一眼瞥见顾斓曦的衣摆,依旧保持着谄媚的笑容,侧脸低声提醒:“柳大人,不要让王爷累着,快宣旨吧。”
柳枈心中一阵无奈,似有一万个羊驼在奔腾,但他只能压下心中的不安,开始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钦此!”
柳枈每次宣旨都一丝不苟,声如洪钟。然而这次,他的声音竟有些颤抖,额头上冒出了几滴冷汗,顺着脸颊滑落。
他迅速宣读完毕,心中如释重负,将圣旨卷好,双手递上,眼神中带着几分探询和忐忑,不断打量着晋王的反应。
顾斓曦病态的脸上透出一丝冷静,单手轻捂胸口,呼吸急促,仿佛圣旨中的内容与他毫无关系。
他的眼神冷漠而疏离,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冰霜。
“嗯,挺好,本王甚悦,有劳柳大人了……”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