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上直亲军卫晃悠悠地从宫城门前行过,燕山左卫指挥佥事廉安见状,立即示意队伍停步。
他远远地拱手施礼,声音中带着几分紧张,“元瑾公公,陛下刚刚派人来宫门口寻你呢!”
元瑾飞身下马,简单地点了点头以示回礼,内心却如同翻滚的潮水般躁动。他敷衍地晃了晃腰间的牙牌,迈着小碎步匆匆入宫。
看着那抹渐行渐远的紫色身影,廉安在心中轻轻啐了一口,然后继续向前巡检宫门。
元瑾径直来到益仁殿外,当值的少监见他到来,急忙行礼,语调阴柔,“督公,陛下刚传了膳,此时应该... ...”
元瑾面无表情地回了一个“嗯... ...”,随即躬身跨步迈进大殿。他轻轻弹咳一声,身体隐在柱后,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陵仁宗刚举着一双青玉镶金筷,在一堆鸡鸭鱼肉制成的俗物上犹豫了一下,就无奈的将筷子往黄釉碗上一拍,一声脆响,吓得满屋内侍一个激灵,匍匐在地不敢抬头。
仁宗顾斓懿头一仰,闭目,点指道“光禄寺那个谁呀,把今天的午膳菜单给朕念念... ...”
清脆朗声响起,“椒末鲜虾,凉拌烧鹅,粉蒸鲜鱼,芥末羊肚盘,蒜蓉鹿脊肉,香醋熏鸡,蒜汁羊蹄骨,老醋豆豉面筋,羊肉水晶饺,三鲜汤,绿豆棋子面,蒜蓉凉瓜,香米饭,蒜酪,豆糕... ...”
刚念到一半,仁宗猛的摆正身体,眼中微光一闪,挥手退了光禄寺和尚食局的一干人等。
“元瑾... ...”
听见皇帝唤自己,他立刻抬脚迈步,几次轻点就俯在了仁宗脚前。
“陛下,内臣在皇家别院见到了晋王。晋王似乎患有旧疾,应该是营养不良导致的痨病。”
仁宗闻言,眉头微皱,转头看了一眼自己桌上的饭菜,冷笑一声,心中暗想:“天天就这破菜,哪天我也得吃出个病来。”
“可看见先皇的排弩轻骑和玄甲重骑随行?”仁宗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根据马粪和草料的分析,未有成建制骑兵跟随。”
“噢?”仁宗大袖下垂,低头看向元瑾,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思索。
“嗯,内臣还有一意外发现,”元瑾顿了顿,继续说道,“晋王身边有一内务总管,此人名叫石祎,极似先皇的影卫指挥使顾清。顾清本为皇族子弟,其父曾在旗手卫司职大汉将军,宿卫宫城。”
仁宗听完,仰靠在御椅上,长出了一口气,眉头紧锁,目光深邃。
大殿内的气氛变得愈发沉重,仿佛每一缕空气都充满了未解的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