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阳光明媚,国师杨鼎箴稍微起得晚了一些。
两个小童儿忙碌了半天,终于伺候着杨监正审阅完了一堆录本。
杨鼎箴轻轻弹了弹衣袖,起身捋了捋衣袍素带,衣袍飘逸下垂,显得格外满意。
脸上浮现出舒展的笑容,蓄发无风自动,显然心情不错。
的目光在刚才读过的星录、山录、水录、虫录、兽录等一堆昨日报备的文册中来回扫视,最终找出一本黄皮土录顺手塞入袖中,带着两个小童向着七巧司方向飘然行去。
此时的七巧司已是人声鼎沸,忙碌不堪。几个宦官监工在树荫下站着,昏昏欲睡,时不时挥舞一下浮尘,偷得几许凉意,但还不敢多动,生怕汗水浸湿内杉。
杨鼎箴环视四周,看到众人皆忙,唯独角落里一工匠独坐,手拿刻刀对着一段木头雕琢。日光下,木屑飞舞,所雕之物已现雏形。杨鼎箴漫步过去,站定观瞧,只见木匠所刻乃一木鸟,栩栩如生,几近以假乱真。
杨鼎箴心中一动,开口问道:“此鸟可是按《禽经》所记雕刻?”
工匠闻声抬头,见来人是杨鼎箴,赶忙起身行礼,恭敬答道:“正是,小人昨日偶得一块佳木,想着依《禽经》所记雕刻一只木鹊,不想今日便有幸得见国师大人。”
杨鼎箴微笑点头,轻抚木鸟羽翼,似是想起某事,喃喃自语道:“如果你还在,应该也会有一只这样的木鹊吧……”
“你的手艺确实了得,定是习过鲁班秘术吧?”杨鼎箴神游归来,几许伤感悄然逝去,目光转向匠人,徐徐问道。
“回国师,小的昨日刚被招入七巧司,家师曾授半部《鲁班杂技勘录》,并非鲁班秘籍!”匠人害羞地挠了挠头,眼神依旧炙热。
“哦,昨日刚来,就认得贫道了?”杨鼎箴眉头微挑,语气带着一丝好奇。
“回国师,之前小人在保夜寺做过短修木工,曾见过监正亲临!”工匠恭敬地答道。
杨鼎箴闻言,稍有凝神,眼底泛起丝丝冷冽,须髯抖动了一下,转身拂袖而去。只留下工匠狐疑彷徨,不知所措。
七巧司掌司解垣芝得报国师亲临,甚是惊喜,提卷官服一路小跑,正迎上穿堂而来的杨鼎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