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怒目而视。
“小人自知罪责深重,故此愿以浅薄家财代偿一二。”
“请殿下看在乌家这些年勤勤恳恳,为军中捐献过数万牛马牲畜的份上,饶过小人。”
乌倮朝着扶苏深深地行了一礼。
“乌……”
“不知你这浅薄家财在哪里?”
扶苏刚要说话,就被陈庆打断。
如卓氏、程氏各个都是巴蜀闻名的豪商,可卖起惨来一个比一个厉害。
乌倮显然也是惯熟此等伎俩的,谁信谁傻。
“小人带了礼单过来。”
“请殿下过目。”
乌倮冲身后的随从打了个手势,对方立刻躬身上前,把厚厚的一捆羊皮卷递给了宜春宫的侍者。
扶苏拿到手后,放在案几上和陈庆一同观看。
先头的客套话两人都没在意,直接看向正文。
“犍牛十万头,骏马五万,羊三十万只?”
看完前三列,陈庆就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乌倮这厮到底有多少钱?
尼玛的十万头牛啊!
这还叫浅薄家财?
“珍珠十斛,各色宝石两千颗。”
“西域奇珍八百件,美酒五千坛。”
“美姬一百二十人……”
陈庆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刚看了开头,天文数字的财富已经砸得他晕晕乎乎的。
不得了啊!
乌倮近些年恐怕赚麻了。
这厮富可敌国!
扶苏认真地看完了礼单,抬起头深深地望向乌倮。
以貌取人,失之子羽。
圣贤果然微言大义,他太小瞧这个老实巴交的商贾了!
“小人不知可足否?”
“若是殿下怒气未消,小人哪怕散尽家资也甘愿。”
乌倮深深地垂着头,不紧不慢地说道。
“乌氏一心为国,竭诚报效,何罪之有?”
“本官只不过与你开个玩笑,老先生怎么当真了。”
陈庆上前搀扶起乌倮,“来这边坐。”
“老先生一路颠簸,实在辛苦了。”
“上茶,上好茶!”
他回头对着侍者吆喝道。
乌倮神态拘谨,连连推拒:“小人乡野贱民,怎敢与殿下和大人同坐。”
陈庆顿时面孔:“谁敢说你贱民?本官第一个饶不过他!”
“不就是一个姓嘛!”
他拍着胸膛:“大不了你跟我一个姓,本官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