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抱怨了一句:“阿菱,速去准备礼品。”
“多拿几样贵重的珍宝,当是咱们的一点心意。”
相里菱犹犹豫豫地说:“秦墨中全是笨嘴拙舌的男子,我爹也不是那能说会道的。”
“陈郎,你……”
陈庆爽快地答应:“为夫正有此意。”
“田师兄为内务府立下了汗马功劳,替他走一趟是应有之义。”
相里菱大喜:“那我这就去准备了。”
“快去,别忘了多拿几样稀罕玩意儿。”
陈庆迅速吩咐道。
不多时。
一辆马车驶出府邸。
陈庆特意吩咐管事,英布等人来了之后好生招待,然后才急匆匆地和相里菱一起往尚书府奔去。
却没想到二人抵达时,相里奚等人已经出了门。
问明去路后,车夫继续挥着马鞭追赶。
穿过渭河上的横桥之后,朱门画栋、高窗朱槛在身后逐渐变成了模糊的轮廓。
映入眼帘的是朴素的民宅,略显破旧的地砖,充满市井烟火气的街道。
咸阳北贵南贱。
住在渭河南岸的全都是黔首百姓、商贾、庶民,与北岸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
车夫一边打听着一边牵着缰绳前进,穿街过巷走了许久,才看到几辆马车停在巷口。
“田师兄他……”
陈庆意外地朝巷子里张望。
里面低矮破旧的房屋,连他当初的铜铁铺都比不过。
田舟找的婆娘家住这里?
“陈郎,快下车吧。”
“我看到父亲的马车了。”
相里菱下了马车,拎起一个个精致的礼盒。
“我来吧。”
陈庆拿过其中沉重的几个,心中替田舟感到不值。
你吃苦受累了那么多年,而今终于迎来了飞黄腾达的那一天。
怎么不学其他师兄弟找个落魄的名门贵女?
或许是因为相里奚等人锦衣华服,气势不俗,附近的邻居全都围在主家门前看热闹。
陈庆和相里菱站在人后,不用踮脚就能看到相里奚高大魁梧的身影。
“老丈有什么要求,尽可提来。”
“田舟是我门下爱徒,自小带大,与亲儿子也没什么不同。”
相里奚果然不是干媒人的料。
这番话说得坦诚,却太过唐突。
如果换了贵族士人家里,非得被人赶出来不可。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对头发花白的夫妇。
岁月在他们脸上留下了风霜磨难的痕迹,拘谨紧张地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