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面露愧色,心想着要不然稍后在父皇面前提一嘴,免除了众卿的苦劳,轻装简从出门便罢了。
众臣见状,叫苦声更甚。
正在此时,一辆马车徐徐而来。
陈庆满面笑容地作揖拱手:“诸位同僚辛苦了。”
“本侯晚来,幸好各位还没走。”
蒙毅累得腰都挺不直,看到他神气活现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雷侯,朝中百官皆随御驾巡视农耕,你去了哪里?”
陈庆跳下马车,嬉笑着说:“蒙尚书这话问得古怪。”
“本侯又非朝中百官,你管我去了哪里作甚?”
蒙毅顿时吹胡子瞪眼,怒火中烧。
群臣纷纷侧目,目光中充满敌意。
“先生,皇庄的田地翻耕了多少?”
扶苏及时的替他解围:“皇家田亩众多,先生肩上的担子同样不轻,近日辛苦了。”
陈庆抿嘴微笑。
瞧见了没有?
大秦的二代目都说我辛苦了,你们一个两个的犯什么红眼病?
“宁内史。”
“本侯百忙之中特意来寻你。”
宁腾体格富态,常年养尊处优身体虚得很。
他正在擦拭额头的汗迹,闻言不禁疑惑地问:“雷侯寻我作甚?”
陈庆侧身指着身后的马车:“你就没发现本侯的车驾跑得特别轻快?”
宁腾端详片刻后,嘀咕道:“好像没有吱呦吱呦的声音了。”
“然也!”
“宁内史果然洞察秋毫。”
“田少府做出了一样滚柱轴承,乃秦墨百年工造之精粹。”
“有化腐朽为神奇,点石成金之功效。”
“若是用在纺织机械上,平白可添至少三成产能。”
陈庆话音刚落,宁腾就激动地深吸了口气:“雷侯未曾诳我?你是说同样的纺织机器,能多产出三成的线束布匹?”
众人的注意力不禁被吸引过来,好奇地上下打量着平平无奇的马车。
“宁内史过来看一眼就明白了。”
陈庆招招手,径直向马车走去。
田舟见到如此多身份尊贵的高官重臣朝这边聚集,紧张地往后退了两步。
陈庆暗暗叹息一声,指着轴承的位置介绍道:“正是此物。”
遍数他手下的能臣干吏,最会忽悠的当属鹿、鹤二人。
哪怕是最普通、常见的化学变化,他们也能扯出什么‘天地玄黄’‘造化通玄’。
譬如冶炼焦炭的过程中,发生过一次不小的一氧化碳爆炸事故,连窑炉都险些炸塌了。
工匠们不知就里,慌忙请来了上官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