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歇半天,后日歇半天。”
陈庆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内务府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若是把你累出个什么好歹来,本侯哭都没地方哭去。”
田舟高兴地作揖:“多谢侯爷体恤,下官就歇一天。”
工坊里又脏噪音又大,二人逛了一圈后,从大门出去。
阳光明媚,空气清新。
门内门外简直是两个世界。
陈庆忍不住深呼吸几次,目光随之被一个岣嵝的身影吸引。
“那不是李乙他娘吗?”
“怎么没走。”
田舟解释道:“侯爷难道不知吗?”
“李乙如今可发达了!”
“他的红砖极为廉价,却仅比青砖稍逊些许。”
“咸阳城的殷实人家盖房子,大多去买他的红砖,每日里的进项怕不下上百贯。”
“听说李乙还从代郡老家召集了不少人手,起码有五百多青壮在他手下干活。”
陈庆指着白发苍苍的老妪问:“李乙发家致富了,他的老娘怎么会在这里?”
田舟迟疑片刻:“李乙确实发达了没错。”
“但是他娘一直感念您的恩德,始终觉得心中难安。”
“后来兴许是找李府丞通融了下,让她来这里帮忙干点活。”
“您也知道,火器工坊戒备甚严,非是一般清白的背景,难以入得此门。”
话音未落,陈庆已经快步冲了出去。
“大娘,桶太重了,您这么大把年纪拎着它什么。”
“让我来。”
李乙的老娘手中拎着半桶潲水,听到熟悉的声音疑惑地回过头。
“侯爷!”
“哎呀,这怎么使得。”
“您把桶还给我,别脏了您的衣袍。”
潲水又脏又臭,花花绿绿的菜叶子漂浮在上面,望之欲呕。
陈庆单手拎着木桶,偏过身体躲避。
“我虽然近些年养尊处优,但好歹年轻力壮。”
“您要把它拎哪儿去?”
李乙娘急切地想夺回潲水桶:“您贵为侯爷,怎么能干这个?”
“若是被人瞧见,老婆子哪里担待不起。”
陈庆笑道:“大娘,李家今时不同往日。”
“就算在京畿,也是小有名气的富户。”
“听说李乙现在一天能赚上百贯呢!”
“您不在家享清福,来这里作甚?”
“莫非是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