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翠兰和徐广军婚后,生有一儿一女。
大女儿徐媛媛,比宋茵陈两岁,大学没考上,读了个中专,如今在百货大楼上班。
小儿子徐冲十七岁,正上高中,学习不错,很受徐广军宠爱。
余翠兰也是凭着一儿一女,在徐家站稳脚跟,跟了如今的徐夫人。
徐媛媛出生之时,徐广军正是前途大好的时候,对这个女儿多有骄纵。
余娟改姓回徐家那一年,几乎包揽了徐媛媛和徐冲姐弟俩所有活儿,像个保姆一样吭哧吭哧在徐家做事。
“娟儿,妈这都是为了你好,你奶奶把你养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将来嫁了人,这不会那也不会,不得叫公婆戳着娘家人脊梁骨,说我余翠兰不会教闺女?
你现在是辛苦一点,将来嫁的好,你就知道,妈教你这些道理有没有用了!”
余娟觉得亲妈余翠兰,二婚还能嫁徐家这样一个干部家庭,那绝对是有几分手腕的,因而一直将亲妈的话奉做真理,不敢有半丝懈怠。
她是余翠兰带过来的拖油瓶,在徐媛媛和徐冲姐弟跟前,一直天生低人一等。
所以每次见到徐媛媛,她都有种抬不起头来的感觉。
“媛媛,你今儿咋没上班呢?”余娟陪着笑脸与徐媛媛说话。
徐媛媛一脸得意道:“我换工作了,去行政科做事,日子清闲的很,妈没告诉你吗?
哦,我忘了,你一个初中都没毕业的人,对这些不了解!”
那种被人剥开皮囊,对灵魂进行全方位打击的耻辱感又来了,余娟捏着手心,微微低头不敢与徐媛媛对视。
两人说话间,徐冲背着书包回来了。
他看都没看余娟一眼,径直往院里去。
跟在徐冲身后的余翠兰跟余娟打招呼:“呀,娟儿回来了?正好,你徐叔一直都说你做的酸菜面好吃,我腌的酸菜始终不好。
你明儿跟我一起去买些菜回来,把酸菜腌上。”
余娟张了张嘴:“妈,我.....”
“还愣着干啥!”余翠兰说着话进院里:“你把鞋子换一换,别把地板弄脏了。
难得今儿周末,冲冲回来,娟儿你给妈打下手,我给冲冲做糖醋鱼!”
糖醋鱼,对余娟来说,不是什么美好回忆。
她刚到徐家那一年,过年时,余翠兰做了糖醋鱼。
吃饭时,徐冲不晓得为啥,突然就卡住了。
一家人慌乱时,她就倒了杯水,想着让徐冲咽一咽,看看能不能吞下去。
哪晓得,徐母劈手就是一巴掌甩她脸上:“往年我孙儿都好好的,今年你一来,冲冲就被卡住了!
余翠兰,赶紧把你家这个丧门星给送走,别回头连累我孙儿多灾难!”
年三十,家家吃团圆饭的时候,她抱着个小包袱,踩着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去了姥姥家。
舅妈开门看见她,一脸嫌弃道:“真是晦气,人说要饭的也讲个三十初一,你家没人教你规矩?”
那一年的春节,余娟眼泪和着苦水吞。
她也悄悄回去过,可听到宋茵陈和奶奶的嬉闹,又很生气,自己走了,她们就一点都不关心,自己过得好不好吗?
“娟儿,你想啥呢?”余翠兰打断余娟的回忆:“快过来,我闻不得腥味,你把这鱼杀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