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涛很烦听到这类言论,从大臣到百姓总想着关起门来过小日子,却谁也懒得打开窗户看看别人在干什么。总觉得危险距离自己很远,根本不值得操心。
这种坐井观天、无知者无畏的习惯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养成的,但必须要在自己这里结束。
上亿人口的国家不可能总指望一个人推动前进,自己应该只管掌舵,旁边还得有很多人分工合作才对。
“大漠以北少雨干旱无法耕作;葱岭以西山川纵横难以跨越;陛下除了要对付女真和蒙古,难道还要继续西进?”
袁可立盯着地图,好像是头一次看,半晌才把眼光收回来,可依旧不理解皇帝的意图。当初说好的在国内推行新政,让百姓吃饱饭;对外消除女真和蒙古的威胁,避免让战火南侵。
怎么现在又改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了?如果按照地图的勾勒,大明在其上只不过占了扇面大小,难道剩下的整面墙都要打下来?再有100万陆军和新军也不够用啊。
“礼卿,先坐下,喝口热可可。”
看着袁可立一脸的不可置信和惊诧,洪涛没敢马上告诉他答案,而是找借口缓了缓。现在还不能把这位最有能力的合作伙伴惊走,也不能让他感到失望,自己得想想该从什么角度去说服。
“陛下,臣以为是时候在河南、山西、陕西推广新政了。广东、福建、山东、直隶的新政效果有目共睹,已经连续三年位列赋税前四,且当地民众的生计越来越好,绝非横征暴敛之功。
若是趁热打铁,再多加几个新政省份,虽不敢说全能后来居上,也可造福上千万百姓,再为朝廷和陛下分忧。”
袁可立坐是坐下了,但没去碰热可可,同时嘴里也没停。他根本不打算给皇帝可趁之机,也没再去讨论该不该无止境西进的问题,而是换成了新政的发展。
这就是他圆滑的一面,在充分了解皇帝的脾气秉性之后,通常是不会硬顶的,而是想方设法转着圈的说服,手段非常隐蔽且狡猾。
同时也是他能臣的一面,光会和皇帝硬顶,除了博得一个直名之外,对国家没有任何好处。本来能办成的事儿,因为态度过激闹僵了,反倒做不成了,最终倒霉的还是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