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离世,家中变故太大,这段婚约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退婚是我之意,亦是他父亲所想。自那日起,我们再无关系。”
水乔幽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清楚,清楚到可以听出坚决,让人怀疑不了她是否还有不舍或者遗憾。
楚默离不知这段婚约存续时,对她来说,是怎么样的,却可以听出,这段婚约没有了,她未再有任何惋惜和留恋。
她说这些是在肯定地告诉他,她那晚不可能将他当做那个人。
楚默离继续把玩着她的手,直视着她,“阿乔,这么说,你知道那晚你冒犯的人是我?”
水乔幽差点就顺口肯定,刚要张嘴,识别出他话里的陷阱,她手往后挪了点,“那晚的事,我不记得了。”
楚默离手指碰空,又往前移了点,让俩人的手仍旧保持那个距离,眼睛注视着她,不动分毫。
水乔幽下意识往手边瞥了一眼,淡定道:“时辰不早了,今晚,劳烦公子,我就不再多打扰了。”
她想起身,楚默离却没有动。
两人无声僵持片刻后,楚默离轻声发问:“阿乔,我怎么觉得,你在心虚?”
他今晚唤了几次‘阿乔’,听得水乔幽都快数不过来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每次叫的都不一样,每多听一次,似是就会让人失去一些警惕。
水乔幽从容不迫,言语直白,“公子,我觉得,你是在诈我。”
两人对视一息,楚默离笑出声,直起身来。
水乔幽抓住机会,快速站起,一个闪身,离他已有两步之远,望向书案上的画像。
楚默离看到她的视线,“可用过晚饭了?”
水乔幽没有迟疑,“用过了。”
楚默离瞧了她一眼,像是看穿了她的谎言,但他什么都没说,将画像收起,递给了她。
水乔幽伸手去接,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得到楚默离允许,时礼从外面进来。
“公子,饭菜已经摆好,再不用就凉了,不如,您和水姑娘用了饭再聊正事?”
楚默离看向水乔幽。
水乔幽接过他手里的画像,“我就不打扰公子了。告辞。”
不等楚默离说什么,她转身向外走。
时礼望了一眼楚默离,见他有示意,侧身让开了路,等她过去,跟着去送了她。
送走水乔幽,时礼关上院门,转身看到楚默离站在屋檐下。
时礼走过去,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斟酌道:“公子,从府衙到我们这儿,距离不近,水姑娘若是下值后从府衙用了饭再过来,挂灯时分应是走不到咱们这儿的。”
楚默离眼底有笑意一闪而过,慢步去了花厅。
转身那刻,修长的手指抚过了唇瓣。
时礼有点看不懂自家主子了。
水乔幽出了楚默离的小院,加快了步伐。
转了个弯,骤然想起刚才被楚默离打了个岔,上午的事情还没和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