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家中,富有殷实?”
惹上这个官司时,廖云崖对那人家中情况有过一定了解。
“不是。那人就是仗着有些手脚功夫,聚集了不少打手,横行乡里,算不上大富大贵之家。”
刚才那六个人的身手,看上去同那日去刺杀楚默离的人功夫差不多,可不像是身手最差的。
水乔幽再往前回想,之前两次偷袭他们的人,身手也都不错。
既然不是家财万贯,这小镇恶霸,为何能连二连三的请这么多高手来杀两个平凡镖师?
当真是心中愤恨难平,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廖云崖经过她这么一问,亦逐渐察觉到这点。
可除了这人,他们想不起自己还得罪过其他什么人,要致他们于死地。
他只当那人如水乔幽想得那般,儿子痴傻,愤恨难平,不惜代价就要他们的命。
水乔幽当时不在,无法知道更多,也没再说这个事情。
知道来的人已经到了万木秋的杀手这个级别,廖云崖对于刚才没说出口之事,坚定了些,重新道:“阿乔,之前是我考虑不周。从今日开始,你还是不要与我们同行了。”
一旁的吴江听着有些诧异,很快又想到了廖云崖的担忧,没提出意见。
水乔幽面色没有变化,只道:“少镖头,若是我未遇到你们,也是要走这条路的。”
“……这怎么能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现在有你我二人,那些人无法得手,若我们分开走,对我们都会不利。”
廖云崖不是愚笨之人,稍一愣神,听出了他再次没考虑到的地方。
水乔幽已经同他们走了这么久,那些人肯定已认定他们是一伙的,那恶霸心胸这般狭窄,就算她同他们分开走,只怕也不会放过她。
只是,她那前半句,他明白是她抬举他了。
这样的话从她嘴里出来,她的脸上又看不出半点虚伪和恭维。
既然话已说到这份上,廖云崖清楚他若再说刚才那事,反倒是他不爽快了。
他无奈一笑,“阿乔……继续赶路。”
吴江既希望水乔幽留下,也担心牵连她,就干脆看他们自己做决定,没有作声。
廖云崖的打算打消,一行人不再提这个事情。
下午,天色又开始变差,他们途经一小镇,虽然天色还早,也没再继续赶路了。
刚定下客栈没多久,天边果真又飘起了雪花。
下了两个时辰雪花没减缓的趋势,明日一早能不能赶路还是个未知数,廖云崖让水乔幽三人明日可以晚点起。
担心有意外,晚上吴江和唐复睡一间房。
早上水乔幽照常早起,一开门见到吴江和廖云崖站在他和唐复的房间门外,一同盯着房里。
听到她这边的开门声,门口站着的两人转头看向她。
廖云崖还好,吴江神色……有点奇怪。
他们俩站着没动,她就走了过去。吴江望着她欲言又止,脸上有好奇,又好似有点担心。
水乔幽通过大开的房门往里看了一眼,只见唐复神色庄重地站在摆了几样吃食的茶几前,手里拿着酒杯往地上洒酒。
看着像是在祭拜。
吴江这时轻声喊她,“阿乔。”
水乔幽回转视线。
吴江犹豫几次,小心翼翼将话说了出来,“今日是你师父的忌日?”
她师父?
“不是。”
吴江一愣,“不是?”
“嗯。我没师父。”
她所学都是家中传授,没有拜过师父。
吴江呆了一息,同廖云崖对视一眼,两人齐齐看向屋里还站在那敬酒的唐复。
吴江嘀咕出了事情起因,“那这小子一大清早就说要祭拜他师祖?”
他本来想多睡会,看他折腾,他不好对先人不敬,弄得他都没好意思再睡了。
这段日子看唐复对水乔幽的殷勤劲,吴江听他说师祖,同廖云崖都下意识以为他说的是水乔幽的师父,两人刚才还有点担忧水乔幽心情受到影响,故而吴江想问又不敢问,小心谨慎。
听了水乔幽的回答,吴江再看唐复,知道他们这是误会了。
搞半天,不是啊!
他就说这才一夜,阿乔就松口答应这小子了?
既然不是阿乔的师父,那他是……还有个师父?
房里唐复仍在认真敬第三杯酒,看他还没祭拜完,吴江也没出声打扰他。
得知他祭拜的不是水乔幽的师父,吴江恢复正常,廖云崖看水乔幽自然了些。
房间外面,本来两个人看着,变成了三个人在守着。
唐复祭拜完成,转身看到他们三人都站门口,差点吓到。
缓了口气,将三人都请了进来,把茶几上的贡品端过来给大家做早饭。
吴江将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除了我们阿乔,你还有个师父?”
唐复正好给水乔幽递了碗粥,听她道谢,怕她误会自己拜师之心不诚,赶忙澄清,“不是,我这师祖是我祖父的师父。”
原来是这么回事。
唐复小心瞄着水乔幽的神情,见她面色如常,悬着的心落回原地。
说到他这师祖,他也是很佩服敬重的,很乐意和他们多聊一聊。
本来已经有点饿了的他拿开自己面前的碗,先开口与他们介绍起他的师祖来。
“我师祖可不一般……”
吴江听他满脸崇拜地说了小半个时辰,大致总结了一下他嘴里的师祖。
能文能武,出身显赫,可惜,英年早逝。
至于对他听他祖父说他师父曾经做过太子少傅、天子之师一事,没有太当真。
毕竟,他们见过他祖父,不像才学渊博,也不会个一招半式,穷困潦倒,没有出色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