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捏死自己,随时随地都可以,也就是说压根没把自己这个大明皇孙放在眼里。
蓝昭临走前,洒然道:“好好和你爹感受一下父子情分吧,也许过不了多久,你就真看不见你爹了。”
至于那把金刀,被蓝昭精准地扔到朱允炆面前。
刀尖结结实实地刺入地板。
上边的寒意,格外让人发怵。
朱允炆恐惧过后,则更为恼怒,他的怨毒眼神只能和徐辉祖对视。
换来的,仍是一股不屑与鄙夷。
等回到朱标身边时,他只能将怒火发泄在这个无法动弹的父亲身上。
他指着自己泛红的脸颊。
“父亲!你好好看看!这就是你器重的臣子!”
“他是怎么对我的!他自始至终就没瞧得上我!”
“这个皇帝!我非当不可!”
朱标反而松了口气。
原来,看着朱允炆,心里还觉得有些讨喜,但现在满是厌恶。
可再厌恶又有什么办法?
他是自己的亲儿子!
是比朱允熥更适合作为大明储君的人!
朱允炆惨然一笑,身体靠坐在朱标的床榻前。
“父亲,你以为我愿意对你下毒,把你变成这副半身不遂的模样啊?”
“依照皇明祖训,在我十岁的时候,就可以册立皇太孙,可你一直拖延,我和母妃只能理解成你想立允熥为太孙。”
“在那时,你要是能下定决心,又岂会有今日的乱局呢?”
朱标很想反驳,可他嘴里就是吐不出半个字来。
天底下没有几个父母不为子女着想,皇家也不例外。
那时候没有册立太孙,是因为朝堂局势过于繁杂,而且李善长还没有死,他还代表着淮西官吏的利益。
淮西派系,就不会同意朱允炆成为太孙,反而会力捧朱允熥。
关键在于,朝堂普遍认为,立嫡立长。
嫡在前,长在后。
从法理上讲,朱允熥一母同胞的亲大哥朱雄英是嫡长,这是得到了朱元璋以及所有臣子的承认。
就算朱雄英和常妃全部都死了,嫡长孙的位置也应该轮到朱允熥。
朱标恰恰是考虑到了这一点。
淮西勋贵集团,迟早要被全部拔除,所以无论如何就不能立朱允熥为储。
或许,他早就料到这么做,自己作为太子难以善终。
得罪了臣子,得罪了亲儿子。
可没有办法,那帮人手上掌握着太多资源,哪怕被削了兵权,大明朝从上至下到处都是他们的人。
从胡惟庸案一路至今,杀了多少人,可就是杀不尽!
该贪还是贪,并且愈演愈烈。
朱标不止一次和朱允炆说过其中利弊,但他也是无法完全理解,只是认为自己在眷恋常妃的旧情,迟迟拖延不立太孙,就是为了给朱允熥留位置。
看着暴怒的朱允炆,朱标没有激动,只觉得心中悲凉。
“允炆啊,我不只是你的父亲,我还是你爷爷的儿子,也是大明的太子。”
“我做事不能只考虑一家一姓,还要考虑到朝廷、天下、百姓。”
“你为什么就是不能理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