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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帝星飘摇荧惑高(1 / 2)

“交待,那就给你个交待。”

张坤抓起身边的一张京城日报,伸手一抖,就抖得平整,食中二指顺势弹击。

哧……

报纸化为转轮,破开空气,发出呜呜尖啸,射到了袁双城的脖颈。

一股迫人眉眼的锋锐气机,死死锁定了袁双城。

报纸还未到,已经让他呼吸艰难,心脏狂跳。

“大胆!”

身旁一个灰衣中年汉子须发皆张,一声暴喝出声,身形前冲。

他反应极快,瞬息之间,五指如钩,就搭在如刀如斧、轮转切割的报纸前方。

一爪抓中,就要撕扯。

从弹身跃出,到出手抓拿……

此人扑击如同一只偌大飞鹰。

身形动处,筋骨齐鸣,竟然是一个暗劲大高手。

一手鹰爪功神完气足,甚至还在当初卧虎寨的赵鹰赵大当家之上。

“哧!”

看起来神妙无双的大力鹰爪,混元指力,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这张纸,没有穴位,也不能分筋错骨。

灰衣中年汉子既不能用出各种精妙手法,也用不着见招拆招。

此时看的只是稳准狠。

比的就是攻击力和借力卸力的巧思。

可惜的是,他显然高估了自己的鹰爪功……北河鹰爪王的名声,也救不了他的一只手掌。

随着清晰而尖锐的裂帛声响。

灰衣中年半只手掌,从中陡然断裂。

他感觉到一股无可抵御的庞大力量,从那旋转节割的纸上传来。

只是一接触,就半边身子发麻,身体向后飞跌……鲜血四溅的同时,痛苦还没传入脑海,就见到那纸张去势未尽,仍然飞向袁双城的咽喉。

终究是速度慢了一点,威势小了一点。

‘我拼断了一只手掌,终究是没有白费力气。’

这一刻,鹰爪王陈永康心中全是苦意,只觉一生功业付诸流水,前途尽毁。

只希望凭着这一挡之功,能让袁将军记得些许情谊,日后能安心养老。

“锵……”

“咣当!”

接连两声清脆金铁撞击刺入耳膜。

众人惊呼刚刚出口,就见到袁双城陡然炸开如银环的宝剑,从中断折,剑前截已经掉落大堂花岗石头之上。

而那张报纸,不知何时,已经停下了旋转冲击,停在袁双城的喉间眼前。

堂中有风吹过,报纸飘飘扬扬,缓缓降落。

……

弹指飞指,败鹰爪王,断镔铁剑,余力未歇,还在袁双城的咽喉处划出一道浅浅血痕来。

然后,其势尽去,飘然落地。

其身手之强,算计之妙,简直是如神如鬼。

众人开始听说张坤其人之时,就只知道他二闯宫廷,无法无天。

并且,还杀官杀贼,与洋人殊死搏杀……

简直是一怒上头,就万事不管的疯狂之辈。

听着就像一个没有什么脑子的莽夫,不足与谋。

这样的莽夫,在他们看来,有大刀王五一个,就已经足够了。

再多一个张坤,只会惹祸上身,不见其利,反见其害。

文玉章两次带兵出现,也是冲着源顺镖局的面子,倒并不是对张坤另眼相看。

事实上,包括康北海,包括袁双城,甚至都没有想过要见张坤一面。

心想,这种武夫,就算再狂再强又能怎样?一队士兵,就可围杀,如此而已。

直到今日,他们才明白。

有些事情,不能太想当然。

二闯宫廷,还能活得好好的,吃得饱饱的到处生事。并不是别人太傻,或者宽宏大量。

而是对他无可奈何,只能看着他逍遥自在。

就如眼前的情形……

袁双城出行的时候,为了保险起见,带着好不容易拉拢的三位名声很大的暗劲大拳师,还带了一营五百精锐新军。

可是,他就算带着这么多人手,有了这么多准备,真正面对之时,仍然感觉孤立,无助。

就如冰天雪地,独自穿着单薄的衣裳,站在旷野之中。

一颗心直凉到骨子里。

……

“这份交待,不知袁督军满意还是不满意?”

张坤呵呵笑着,终于站起身来。

他的右手,似有意似无意的按在太师椅上。

“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全都感觉身体发寒。

随着他手掌按落,那张结实厚重的红木太师椅,就如水边的沙丘……被风一吹,化为无数细小木屑,垮成了一堆。

空气中弥漫着好闻的木头清香,让人醒脑提神的同时,又是心中狂震。

原木破碎的香味,告诉他们。这木头太师椅,并不是提前就碎了……

先前稳固结实的模样是真的能坐人。

新鲜断裂的香味飘进鼻端,当初报馆初成之时,他们就已经闻过。

那时,有几位还看着木匠亲手打磨完成。

并且,还听对方吹嘘过,椅子可保百年不腐不坏。

这是百年?

百日还差不太多。

看到张坤接连露出这两手,袁双城和康北海等人,眼眉狂跳着,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要如何出声。

刚刚来时,气势汹汹兴师问罪的心态,此时就成了笑话。

别说拿人问罪了。

现在要考虑的是,会不会被别人拿下问罪……

许是发现了袁双城等人的危险局面。

门外哗哗就冲进来一队士卒,分扑两方,排成队列,就要举枪瞄准。

主将进门遇险,底下的统带还茫然不知,那就是失职。

为首游击将军,想也不想,就带着打头的一队新军,冲了进来,个个如狼似虎。

突然,大厅之内,就响起一个声嘶裂肺的叫喊:“不要开枪,不要瞄准,不要拿枪指着他,万万不能,你会害死大家的。”

墙角一人站起,面容惊恐而惨厉,全身剧烈颤抖着。

似乎又想起了先前自己等人举枪瞄准的情形。

这条命是怎么留下来的呢?

倒不是因为本事强,反而是因为步兵操典练得不太到家,举枪瞄准,连续射击的基本功没到家。

枪还没举到一半,也没有横端稳定,前排弟兄就死了一地。

他们哪里还敢接着动手。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

因此,就算是看到袁双城带兵过来了,这些士兵也没有多少反抗的斗志。

他们知道,这点实力,远远不够。

偏偏自家主将,还离得那么近,架子摆得那么高,这不是把脑袋伸出来,任人宰割吗?

袁双城看着那嘶声喊着,涕泪横流的手下士卒,登时沉默了。

他挥了挥手,身后一队士卒又悄悄的退了出去。

这支军队,他花了无数心血,练纪律,练体魄,练军事技术。

不但个个能打,敢冒死冲锋,最大的成果,还是他们的意志被练得很是坚韧,不到最绝望的时刻,肯定不会投降。

但正是这种从军纪到战力,全都可圈可点的精锐士卒,此时却乖得像群绵羊,被人安排在墙角蹲着。

直至如今,也没有几个敢站起来。

他们到底见着了何等恐怖的事情?

正当气氛僵冷得无法言表的时候,一个身着青袍,满面坚毅冷硬的三十来岁书生跨前两步,捡起那张报纸。

这人满脸英气,更是颇有一种漫不在乎的气度。

就算是眼前这种剑拔弩张的情景,他也恍如没看到。

张坤隐隐猜到他的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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