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带过来,就不用花费银钱再去买了,笔墨纸砚的价钱她是知道的,可不便宜。
玉诚腿脚快,没一会就回来了。
此时的文房四宝价钱高得吓人,一张四尺毛边纸就要五十文钱,统共五张纸加上两枝细毛笔,一块最普通的砚台和两块墨锭,就花了五百文。巧的是,这家也有卖专门用来描线的硬炭笔,价钱也不贵,一支十五文,玉诚买了两支回来。
好在一张纸尺寸就足够大,把纸裁开用线钉起来,就足够做一本账册了。
几个人在旁看着沈钰裁纸钉册子,剪子针锥齐上阵,还歪歪扭扭的扎不好孔。
看了一会,李氏实在看不过,一把抢过去,利落的几下就用针锥扎好了孔,用粗线缝钉好了。
沈钰在旁看着李氏钉册子,怕李氏质疑她的手工活,就狗腿地拍着李氏的马屁:“还是娘厉害,几下就缝好了。”
李氏倒不疑有它,得意地道:“娘整日里给你们几个做鞋子,当然比你们有力气,这不和纳鞋底差不多。”
沈钰笑着点头应是,接过李氏缝好的册子,试了试那炭笔。
此时的炭笔制作比较原始粗糙,笔尖倒是够细,就是很短一支,不能写很多的字,是工匠们拿来在石头上描线用的。
沈钰用手握着炭笔,试写了几个字,虽然粗糙些,感觉还不错,最起码可以好好写字,不用像拿毛笔似的,软软的笔尖,她握着总是不知如何下笔。
李氏见了,不由奇道:“这样也能写,你爹可不是这样握笔写字的,玉枝,你以前画花样子,也不是这样握笔的。”
沈钰有些尴尬地笑道:“娘,你知道我是不识字的,不过是记些账目。我在酒楼里时,每每运来了菜蔬需要记账,账房先生就这样拿炭笔速记,写的又快又好,还不用蘸墨,我就跟着学写了一些简单的菜蔬名字,记些账目,能自己看懂就行。”
李氏一副恍然的样子,又感叹道:“你爹爹启蒙了那么多学生,我也曾想让他教你们姐妹两个识字读书,他却不肯,总是说些‘女子无才便是德’的道理,说什么女儿家识得字心就不安分了,还是不识字的好,待嫁了人,相夫教子才是本分。现在看看,想记个账,写个价牌都要求人,还是自己识字好些。”
看到玉诚在旁眼巴巴地看着,更添了一层沮丧:“玉诚小时候你爹爹倒是用心教授,可惜才识得两三个字,人便病了,后来就全然顾不上了,那识得的几个字,恐怕早就忘得干干净净了。”
玉诚立时涨红了脸,想说些什么,嗫嚅着唇动了动,终究什么也没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