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见过来的衙差是熟识的刘三江和赵大勇,心里安定了些,忙上前蹲身行了个福礼。
正在打招呼,那胡婆子一跳三尺高,尖声嚷嚷道:“谁不知道这包子西施,当着众人的面认了衙门里的刑捕头做姐夫,她们都是一家子的,这两位官爷,都是那刑捕头的手下,哪里能替咱们百姓说话。”
说着,也不管土地肮脏,就地往地上一坐,双手拍着大腿哭叫道:“哎哟,我那可怜的孙儿哟,可怜你小小年纪就遭这罪过,让我上哪里说理去哟,今日若不给我个说法,我就不起来了。”
旁边的年轻妇人,脸一阵红一阵白,呆呆站着,既不敢去拉婆母,也做不到和婆母一样,不管不顾地坐在地上撒泼哭闹,只好扎撒着两只手,默默在旁掉眼泪。
两个衙差俱是年轻男人,又不好上去把人拉起来,只得转头问沈钰道:“沈姑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胡婆子看似哭得正热闹,耳朵却支楞着,留心听着周围的动静,一听衙差问沈钰,一咕噜爬了起来,凑到衙差身边就要拉衙差的袖子。
离胡婆子近的正是刘三江,他眼见得胡婆子满手的鼻涕眼泪要蹭到自家袖子上,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蹭地蹦出老远,险险地躲过胡婆子的脏手。
他站稳后脸一板道:“这位大娘,说话就说话,莫要动手动脚。”
胡婆子虽仗了有些年纪撒泼撒痴,可官府里的人一说话,她也就老实站好。
胡婆子摆出一副可怜相:“官爷,让老婆子来说,您可不能听那包子西施一张巧嘴糊弄您。”
说着,就把刚才对着众人哭诉的话又诉说了一遍,末了说道:“官爷,您可得给民妇做主,可怜我那小孙儿,还在床上躺着呢。”
刘三江耐着性子听完了胡婆子的一通控诉,又问沈钰:“沈姑娘,你这边怎么说。”
沈钰此时已把一早的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确信自家的食材和制作过程都是干净的,心中无愧,胆气也壮了许多。
她不慌不忙地对着周围看热闹的人扫了一眼,声音不疾不徐地道:“两位官差大哥,我家的包子、糕饼都是我亲手制作的,所用食材皆是干净新鲜的。每天早上我家的包子、糕饼要蒸制十几笼售卖出去,今早蒸制的只余下两个豆沙包和三个青菜包,其余皆已卖出,可为什么只有这位大娘家的孙儿上吐下泻,别的客人皆安然无恙呢?”
说着,她指了指围观的人群道:“这里面也有不少人,是刚才在我这里买了包子吃的客人,您问问他们,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赵大勇就转向围观的人群:“你们今早可有买沈姑娘家的包子吃?可有不舒服的。”
众人就四处扭着头看,一个客人道:“哎,刚才那个喊着肚子疼的是谁,反正我早上吃了两个肉包一个豆沙包,这会子没啥不舒服的。”
别的人也纷纷附和:“我们也没啥不舒服的。不知刚才是谁喊的。”
这时一个客人揪着另一个年轻的男人道:“连二郎,刚才不就是你喊着肚子疼的。”
那男人见众人一下子都盯着他,他磕磕巴巴地道:“是我,是我又怎样,我,我就是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