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像从前似的,夜里会从噩梦中惊醒,哭着说害怕了。
想到小柱子,郑三娘深吸一口气,暗下决心,就是拼死,今日也要和李家一刀两断。
沈钰和陆琅则不同,陆琅神情轻松愉悦,不像是与人去谈条件的,倒像是秋日里与人去踏青郊游,不时指点着旁边的店铺,与沈钰闲聊两句。
沈钰心里也没有把握,但陆琅既然问了,她也只得应付两句。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倒让沈钰的心情放松了些,不知不觉就到了柳树巷,见到了急的满头汗的刘嫂。
一进巷口,场面比想象的还热闹。
此时集市闭了市,周边住着的百姓,不管是在店铺做工的,还是摆小摊的,都已收了工往家赶。
世人都爱看热闹,听到这边巷子里吵吵闹闹,不由自主就围了上去打听。
那后来的,看着这里围了一大群人,更是兴趣浓厚地停下脚步,拉着早到的围观群众探问。
“听说这家的郎君迷上了赌钱,要被人收了房屋抵债呢。”
“哪儿呀,听说是这家的娘子带着孩子跑了,你没看那婆婆坐在那里一直骂媳妇呢。”
“说是那小孙子不是这家的种,那媳妇不守妇道,都道要让这家的郎君休妻呢。”
“别胡说,这家的娘子我认识,除了上街买菜,平时从来不出院子,明明是做相公的输钱输急眼了,往自家娘子身上泼脏水。”
有那善心地,赶紧替郑三娘正名。
有那好事的就挑理了:“我们不信,要真像你说的那样贤良,这会子怎么不见,怎么只有他们一家三口坐在那里呢?”
被反驳的好心人顿时红了脸,急着辩白:“我又不是他们家的人,怎么知道他家的娘子、孩子去了哪里?”
郑三娘跟着沈钰他们,在人群后边听了这几句对自己的污蔑,顿时又羞又恼,脸涨得通红,眼圈也红了。
旁边的刘嫂则气得怒目而视,忍了又忍才没上去啐那人一口。
沈钰拍拍郑三娘的手以示安慰,前面七喜稍一用力,就把那七嘴八舌议论的正起劲的人们往两边一拨,硬生生挤出一条通道来。
陆琅向沈钰、郑三娘示意了一下,沈钰、郑三娘,后面跟着刘嫂就一一走了过去。
陆琅断后,冷冷地瞥了一眼还在口沫横飞,说得正欢的好事之人,就跟着走了进去。
那人虽不认得陆琅,却被陆琅一瞥之下,心里突地打了个寒颤,一下子闭了口,左右看看,趁人不注意,热闹也不看了,赶紧溜之大吉。
这边七喜带着郑三娘三人走到了李长根家门前。
李长根被他爹娘骂的垂头丧气,目光呆滞地看着赌坊来的三人,不断地往外扔他们家的一些破烂家什。
突然一眼瞥见有人近前,还以为赌坊又派人过来,却突然看到了七喜身后站着的,正是这几日遍寻不见,眼睛红红的郑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