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锅里的水烧干了,再略焖制片刻,就能把锅沿上的贴饼子用锅铲铲下来了。
这边把面胚弄得差不多了,就见七喜把一个用稻草编成的大肚小口饭篓提了过来。
揭开锅盖,那锅里的水早已烧干,锅沿上的贴饼子也已涨大了不少,显得蓬松香软。
把底面焦黄,表面松软的贴饼子一个一个铲下来,放进保温的饭篓里,略散一下热气,就盖上了饭篓盖子。
接着又舀了热水倒进锅里,等着水烧开。
如法炮制,一口气蒸制了三大锅贴饼子,三人才停下手。
沈钰交待了六顺几句,六顺就拿起挂在墙上的小铜锣和锣锤,走出值守屋,朝着堤岸方向“铛铛”地敲起来,扯着嗓子叫道:“开饭了,开饭了。”
众人都是起来后摸着黑就往这边赶的,虽都离得不算远,但路上要砍柴,来到就要干活,此时也早已饿了。
此时一听到锣响,见监工的衙差点头同意了,就纷纷收拾好了发放的工具,放在堤岸边,兴奋地往值守屋这边跑过来。
值守屋虽大,但是绝对容不下这么多人同时吃饭的。
值守屋旁有临时搭起的简易草棚子,是用来堆放运来的物料的,因为有一垛一垛的物料挡着,在那旁边吃饭,倒是避风又暖和。
沈钰盛菜,六顺和七喜则用托盘一次端上六七碗,送到屋子前支好的长条桌上。
盛好了菜,六顺负责分菜发竹筷,七喜负责发放贴饼子。
役夫们排着队,领了自己的那份,就端着碗准备去草棚子物料垛边上,在避风处找个合适的地方开始吃早饭了。
六顺见众人要走,忙敲了一声锣大声道:“诸位略站一站,有两句话要说一下。”
“菜每人一碗,贴饼子一人两个,以后每一顿的饭菜的量差不多都这么多。”
“屋子里有烧的开水,要有喝水的就来这边,锅边有大勺子,自己用碗盛水喝就是。”
“沈姑娘说了,热水管够,不要嫌麻烦直接喝冷水。”
“大冬天里,受了风寒、闹了肚子都不是小事。”
“咱们都好好的,齐心协力,顺利做完运河修护工事,就能回家准备过年了。”
六顺说完,又叮嘱道:“大家快去吃吧,天气冷,大家避着些风。”
众人这才答应一声,沿着那物料垛乌压压蹲坐了一片,开始吃起来。
一群人捧着比自己脸还大的海碗,看着连汤加菜盛了八九分满的白菜炖豆腐。
菜闻着鲜甜,白菜炖得软糯,豆腐则显得嫩而滑爽,在寒风中冒着热气和香气,那汤里还飘着零星的油花。
喝上一口滚烫的菜汤,再啃上一口面皮喧软,底下却酥脆焦香的贴饼子,顿觉一股热流暖和到了心里。
迎着刚升起来的太阳,捧着仍有些烫手的大碗,舒服地吁出一股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