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冷静地开始替他梳理整件事情的始末,不由地也打起了精神。
他认真回忆了一番,才肯定地道:“我确定那药方是对症的。”
“我给人看了一辈子的病,风寒之症一到冬日里很常见,不可能看错。”
“病人正值壮年,症候也不算重,原本不吃药,在家养上几日也能好。”
“记得当时病人说过,这几日一直在忙着帮亲戚家里办喜事,他要快些好起来,不能一脸病容地去吃席坐主桌,这才找我看病开方的。”
“药方我也记得很清楚,就是风寒之症常用的桂枝汤。”
“我自行医以来,养成的习惯,若出诊给病人看病开方子,当日晚上回来,我都是要整理记录一番的。”
“那病人的症状和所开药方,当日我也有记在本子上。”
“当时我是开了方子就走了的,村子里并无药铺,例来抓药都是要病人家里人去临溪镇上药铺抓药的。”
李氏也插言道:“是啊,咱们那边几个村子里都没有药铺。”
“孙大夫没来东溪村前,看病都还要去镇子上请大夫呢。”
“你爹以前吃的药都是我托了人去镇子上抓药的,这错不了。”
大家都知道沈钰撞到头后,以前的事忘了不少,是以见李氏给她解说,也不觉得奇怪。
沈钰则早就习惯了,若提起以前,厚着脸皮糊弄过去便是,初时的心虚倒是没有了。
她此时只是点点头,沉吟半晌才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我觉得孙伯父这样躲着也不是个办法,总不能一直不回去。”
“再者说了,邻村的人若来了安平县,知道了孙伯父的下落,追着不放怎么办?”
“最好的法子还是报官吧,让官府来查明真相。”
“清者自清,孙伯父既然自问方子没有开错,那就请官府还孙伯父一个清白。”
李老大闻言却一脸担忧地道:“自古衙门里都是有理无钱莫进来,那病人家在村子里挺有势力的,连里长都向着他说话。”
“咱们去告官,这能行吗?”
孙大夫也摇头道:“玉枝丫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可是那家人在村子上同姓的族人不少。”
说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是算了吧。”
“大不了,我把东溪村的房子卖了,不再回去便是。”
“现在想来,我不该跟着李老大一起过来,也不能住在你家。”
“万一被他们知道了,再连累了你,可就不好了。”
沈钰却正色道:“孙伯父,这是说得哪里话。”
“想当初我被村里人逼到无处可去,藏在你家时,你可曾想过会被我连累。”
“你这样待我,又让我唤你一声伯父,其实和我的家人是一样的。”
“你现在出了事,做侄女的,岂能袖手旁观。”
提起往事,当时没有帮上忙的李老大有些讪讪的,原本想再劝说两句,此时却有些张不开口了。
倒是那位沈钰从未见过的元青表哥,愤愤不平地道:“明明是那病人死的有蹊跷,孙大夫就是太倒霉了,正好撞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