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雅婷看了看四周,静悄悄的,她用力的咽了下口水,“其实就是他自己弄的,我压根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刘建业嘴角浮起一抹玩味的微笑,“婷婷,咱们两个之间就别玩这一套了。咱们两个之间再怎么斗,那都属于阶级内部矛盾。和他可就不一样了,他要是把事情全推在你身上,那就等于推在了我身上。”
刘建业虽然脸上保持着大领导惯有的从容不迫,似乎泰山在脸前崩塌也不会让他动摇分毫,但不经意间把玩衣角的手还是出卖了他。陈雅婷瞥了一眼,不禁笑了起来,“怎么,你也怕死?你这个样子真不像我认识的你。”
刘建业哦了一声,“那你认识的我是什么样子,我倒想听听。”陈雅婷眼睛转了转,似乎在大脑中寻找着词汇,半晌后才淡淡说道:“胆大包天,没看见什么能让你怕的事。对于权力和金钱的渴望能压过一切,实话说我觉得你比田海松更爱钱。”
刘建业冷哼一声,“那是你既不了解我,也不了解他。你知不知道他…”话说了半截,刘建业蓦然住了嘴,像是突然醒悟到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陈雅婷并不意外,她也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了,她淡淡说道:“放心,咱俩合作这么多年,该有的默契还是有的。不该我问的,我绝对不会问,我就安心当好我的花瓶就好。”
刘建业咬着牙,脸色铁青的说道:“你既然知道这个道理,为什么还要在云南搞出这么大一摊事?”陈雅婷的薄唇几度张开,什么也没吐出来,最终又闭上了,她的眼角簌簌的流着眼泪,半晌才吐出两个字:“命啊。”
刘建业并不解风情,语气依然冰冷,“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信了命?你要是真的信命,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当好你的饭店服务员。既然你不甘心做一个服务员和小饭馆老板娘,走出了汕头来到了西京,就应该有觉悟。”
刘建业伸出手指了指她身上的衣服,“这套裙子是高级定制款。”又指了指她形状各异的耳环,“左右两边的耳环分别出自于不同的珠宝设计师,项链更不必说,是梵克雅宝的最新款,我说的没错吧。”
陈雅婷慢慢睁开双眼,语带幽怨的说:“你怎么会认识这些?”刘建业冷笑了一下,“我能从一个派出所民警走到今天,你以为靠的只有钱和人际关系吗?那你也太小看我了。不,你还小看了整个官场的政治体系。你认识我的时候,我是城东区一个派出所的所长,这没错吧。”
陈雅婷点了点头,刘建业继续说道:“在那之前,我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派出所民警。虽然我家老爷子以前大小是个小领导,但他思想迂腐,根本不肯为我出一点力,说一句话。甚至在我为提拔四处奔波的时候给我使绊子,他严正的警告我,要踏踏实实的工作,不要走歪门邪道。”
陈雅婷并不知道这些故事,但是老爷子她见过,这像是她那个公公能做出来的事情。刘建业显然已经陷入到了回忆当中,他继续说道:“我从派出所所长走到现在,用了七年时间。而我从民警走到所长这一步足足花了十年的时间,人生有几个十年,我最美好的时光全都花在东城区那一条条街道上,我走遍了城区的每一条街道,每一个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