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吴升走近,皇甫由才发现有人靠近,见是吴升,转身飞也似的跑了。
吴升含笑步入门槛,见到了正堂上兀自生着闷气的辰子。
见是他登门,辰子有些尴尬,平息了心情,拱手道:“让孙奉行见笑了。”
孙五劝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辰奉行息怒。皇甫既然来了,这就是认错了,毕竟是一家人啊。”
辰子正在气头上,刚平复下去的火苗又窜了上来:“这贼厮哪里是来认错的,他竟然想把那个野女人和野种领回家,当老夫好欺么?”
吴升“啊”了一声,苦笑着摇了摇头:“的确是过了。”
又安抚了两句,辰子将吴升请入正堂,问:“孙奉行这是有事找我?”
吴升将灵寿发来的桉宗递给辰子:“灵寿行走的呈文,辰奉行看看。”
辰子看完,不解道:“孙奉行何意?”
吴升道:“灵寿行走查捕要犯不力,眼睁睁坐视两大要犯于人烟繁华处制造事端而无计可施,我正寻思是不是提请大奉行换个人,就听说皇甫由自临桃返回,正在辰奉行这里拜望,因此特地赶来,想和皇甫由谈一谈,若是合适,干脆换他主持灵寿学舍。”
辰子问:“学宫高修不少,为何想起这个畜生?”
吴升回答:“毕竟是曾经主持过坐忘堂庶务的,修为和见识都不错,或许是个胜任的人选。”
辰子盯着吴升问:“他是肩吾最倚重的门下,你还让他行走一地?”
吴升笑了,道:“谁的门下并不重要,我只看能力和品性,因其人乃辰奉行之婿,便想征询您的意见。”
辰子道:“品性拙劣!至于能否出掌灵寿,孙奉行愿意向大奉行举荐,那是孙奉行的事,孙奉行自己拿主意即可,但若是征询辰某之意,辰某是坚决反对的。”
吴升思索片刻,点头道:“明白了,那就依辰奉行吧,此议作罢。”
提出一个建议,等待辰子否决,然后对辰子的否决表示认可,这就是吴升消除与辰子隔阂的方法,当真是惠而不费。当然,如果辰子和皇甫由之间达成和解,那么这个提议,吴升就要勉力实现——以他如今的地位,想要动一个行走,并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
又和辰子闲谈几句,吴升告辞,辰子忽道:“其实老夫于东篱子出任奉行,并无多大意见。意见最大的还是长子。”
吴升笑了笑,点头道:“早看出来了。”
辰子又道:“长子是真的不悦,孙奉行有暇时,还是和长子谈一谈的好,都是学宫奉行,没必要闹到剑拔弩张的地步。”
吴升拱手:“多谢辰奉行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