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求一条生路。
而今的余槐双目放空,泪水不断滑落,紧咬下唇,手指微颤着,丝毫不理会旁人。
在陆玄钰眼神示意下,叶槿谢暗戳戳用手指打开小抄,迅速看了眼后便一拍惊堂木,将判决宣读。
随着棹中摆插整齐的的令箭被叶槿谢取出一支扔落在地——一桩冤案平反。
随着令箭落地之声清脆,余槐跪伏在地,额头紧紧贴着地面,任由泪涕满面,失声痛哭。
九年——九余年!
余家,终于得以沉冤昭雪!
余家一千三百七十八口冤魂呐!
结案后,陆玄钰并未多留便离去。
叶槿谢望着离去的背影,下意识站起想要挽留,但终是指头微动,压下呼之欲出的言语。
她好似,并无由头如此做。
牵扯的官员一律被缉拿入狱,叶槿谢听从小抄中所言,将此事悉数详尽于信中,由陆玄钰留下的三名禁军快马加鞭加急送回洛都城。
官员不可擅自处置,但王何三人属于商贾,可立即处置。
王何、林屈、齐大海三人被判处凌迟,而李威三人则判处斩立决,三日后行刑。
而王、林、齐三家家产一并充公。
案子结了,叶槿谢的好名声在崇州城彻底打响,且会随着人流不断外传。
而陆玄钰也成了茶楼的一番谈资。
“啧啧啧,咱就是说,咱没那个富贵命,瞧瞧人家世子爷,那帝令就跟玩儿一样扔给叶将军。”
“可不是,所幸叶将军是个好官,若是换做李正,那余槐有的罪受喽。”
“是啊,这世子可当真得宠,咱羡眼不来啊!”
“啧啧啧,我也想日夜风流……”
众人的言论多少自是入了些陆玄钰的耳。
这般结果陆玄钰自是求之不得。
是夜,已阅览情报近两个时辰之久的陆玄钰终于将手中的信纸放下,随后闭眼,轻揉眉心。
“玉生,该月初了吧?”
她记得,归航时已是仲冬近中旬,又在余槐那查了不少时日。
“世子,今日便是腊月初八了,可要食腊八粥?”
闻言,陆玄钰微愣。
是了,竟是已年末之月了。
“嗯……等等,去新收的院落吃吧——顺便将叶槿谢请来,他一人来便好。”
玉生应承一声后便去准备了。
余下蓝田候在一旁。
陆玄钰看着桌面上的情报,只觉头疼。
此次她只报了些易惩处的官员出去,剩下的倒也不是因证据不足。
只是若是一口气惩治,那洛都城的那些家伙必定是坐不住的,且若真全整治了,该提拔何人填补空缺又是一件头疼事。
脑海中浮现那夜在余府搜出关于淮王勾结川幕的信纸,陆玄钰心下又是一沉。
这件事需谨慎调查才好,且先不论真假,便算作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