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云只借着月光打量着秦宿泱的脸，脑海中的记忆似乎回到了那片海滩边。
“你妈妈的事情我不和你追究，既然你爸爸把你交给我了，那总是要学一些社交本领的。免得出去了都带着贱样儿，转着圈儿的丢人。”
孙若兰趾高气昂地坐在沙滩躺椅上，在伞下对着瘦弱的男孩说着，全程连个眼神都没有放在男孩身上，
她看着正向这边走来的儿子，脸上戏谑的表情更深了一些说，
“从小和你妈被关着，是不是不会像个人一样生活了。上次的狗粮你说好吃，你哥哥还特意给你留着了一些。”
边云只紧紧攥着在自己单薄的几近透明的T恤，抿着唇不敢发出声音。
“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妈。”
边啼走过来大大咧咧地吃了一块冰西瓜，看着站在一边的边云只忽而来了兴趣，这个弟弟长得十分好看，爸爸带回来的时候他还以为是个妹妹呢。
“你爸，没事净找事，野种怎么也上不了台面。”
孙若兰放松地躺下，享受着儿子凑过来给按摩的力度，旁若无人地说。
“怎么会，嗨，把弟弟交给我吧，省的您看着碍眼。”
边啼凑到母亲耳边说着，眼底狡黠的情绪全都落在了母亲眼里。
孙若兰笑了笑摆摆手满不在乎地闭上了眼睛。
边云只听着母子俩的对话，全身止不住地颤抖，母亲死后他的处境更加艰难了。
边啼带着边云只来到海边一处礁石后方，地方僻静的让人心底生寒。
恐惧的感觉顺着全身的毛孔爬到心涧，边云只不自觉后退了几步。
“你弟弟长得还真是好看啊边啼。”
“哦豁上次我没在。这看着真漂亮啊。”
“你舍得给我们玩？”
边云只看着从不远处走出来的几个人，他知道，这些人就是上次在家里逼着他吃狗粮脱衣服的那些人。
“我也觉得可惜，要是和我没有血缘关系还轮得上你们？哎，别忘了答应我的事情啊。”
那天边云只感觉自己在海水中浮浮沉沉，天上的烈日灼烧着每一寸皮肤。
第二天他们就带着他去潜水。
他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几乎是被拖拽着下了海。
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已经在那个笼子里面了。
他就那样一点点看着氧气瓶中的氧气耗尽，脑海中全是妈妈的身影。
那个即便被父亲电击也会温柔抚着自己头的女人。
冰冷海水灌入口鼻后胸腔的灼烧感和窒息的濒死感让他恍惚中，看到了黑暗的海水中，根本再也透不进光。
思绪被秦宿泱的手机铃声拉回来。
边云只怔怔地看着秦宿泱，他感觉眼眶有些发酸，自己仿佛永远留在了那个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