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凉州并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去收拢残兵,不愿意去承担失败后凉州人可能产生的极端报复的怒火,让剩下的乃蛮人把凉州当敌人。
只有当所有留下的乃蛮人把抛弃他们的乃蛮人当作敌人的时候,他们才可能乖乖接受凉州的施舍和驯化,让自己跪下来,然后活下去。
这是一个无比残酷的过程,但必须经历这样的过程。
暮色中,残阳如血,破碎的雪原陷入绝望,死一般的绝望......
离开的队伍也是一步三回头,如同一队行尸走肉的僵尸,完全失去了生气,正如卜克汗所说,他们被抽走了脊梁,头去了西封山,身体却留在梁州,被人任意宰割,不知道何处是终点。
而杜西川刚跟着卜克汗一路前行,他知道卜克汗现在心里一定很不痛快,所以也默不作声,而萨仁背着弓箭,沉默地跟在杜西川的旁边,直到身后的乃蛮人营地变得越来越远,最后终于消失不见。
直到走了三四个时辰的路,天色已经彻底变黑,有人提议道:“首领,再往前走,快要到临近景观城了,那个地方实在邪的很,我们还是在这里扎营,等明天天大亮,再穿过景观城,向西而去!”
卜克汗想了想,点头决定同意,他的伤势也快要压不住了,必须要让杜西川给他治疗。
杜西川没有拒绝,对他来说,卜克汗与他没有不共戴天之仇,也没有养育之恩,生或者死对他并没有影响,杜西川治他或不治他都只是一念一间,没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