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不凡看着桶里的食物,心里泛起了一阵阵的恶心。
他出生于军武世家,爷爷是朝中侯爷,小时候虽然算不上养尊处优,但对于食物一向讲究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即使从军以后外出执行任务时只能草草解决,但也一定要做到干净,能吃饱,有肉食。
可眼前的这桶所谓的食物,哪里是人吃的东西,俞家泔水桶里的东西,也比这个要好上许多。
可现在轮不到他后悔了。
他一咬牙,从一旁拿过一个碗一双筷子,在桶里面打了一勺粥,强压着恶心,拿起来呼哧呼哧向嘴巴里灌了下去。
瞬间,一股强烈的不适感从心中升了起来,一种又酸又腐的味道从胃中泛出来,直向脑门冲去。
俞不凡只能用真气强压住这种不适感,可实在没有勇气咀嚼,只能强自大口大口向下咽。
眼见俞不凡已经开动,俞彪以及他身后的士兵纵然心有厌言,却也不敢再说什么,一个一个拿着碗,盛了粥,硬着头皮向下灌。
最后才轮到杨一平、杨一原、杜西川和二愣子等人。
俞不凡用余光观察着,自己的士兵和自己都是同一种难以言说的表情,想咽实在难下咽,想吐却又不敢吐,只能一个一个强撑着把粥灌下去。
而杨一平等凉州卫的人却是大口大口吞咽着,二愣子甚至还在跟杜西川夸耀,说自己好好嚼到了一根肉丝,简直是人间美味。
他突然想起一句话来:“你觉得东西难吃,是因为你没有真正经历饥饿,当你真的饿得发慌的时候,就算是最难吃的东西,你都会觉得无比香甜。”
到某天,他俞不凡也会和这凉州卫的人一样,把这些猪食当成最香甜的美味?
那会是什么样的噩梦?
俞不凡不想经历这样的噩梦。
看着俞不凡和士兵们在用吃苦药一般的表情吞着桶里的食物,云暮然倒是对眼前这个年轻的军官又佩服又担忧。
佩服的是这个年轻军官真的可以做到与普通士兵同甘共苦,而不是与一般大渊官员一样说一套,做一套,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担忧的是,一个人可以对自己这么狠的人,对待敌人也必定不会留情,现在俞不凡明显把云家当成了目标,云家该怎么化解这个危机?
她略略思索了一番,来到俞不凡跟前,盈盈福了一福:“俞大人,今天中午,是云家安排不周,致使大人受了委屈,今天晚上云家在云福楼为大人和全体兄弟接风洗尘,还请大人和全体兄弟务必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