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道:“王妃,还请留步。”
周嘉清的心,在这一瞬,仿佛被无形之手轻轻拨动,难以平复。
那清脆而低沉的声音,熟悉得恍若隔世,她不用去看,便知道衣袖下的手正在不受控制地颤动着。
下一刻,女子的声音悠然响起:“王妃,小女子斗胆,欲有几言相告。”
周嘉清挥手示意春桃不必拦着,只听她身后的女子往前几步,引得周围众人不由自主地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汇聚。
周嘉清转过身,那女子正是许蔓安。
她身着一袭松香色锦缎长裙,发间则插一支落雨兰花簪,那双眸子,宛若盛夏正午的烈日,既炽热,又蕴含着一份难以言喻的清雅,令人一眼难忘。
许蔓安对着周嘉清行完礼,问:“王妃,您素来睿智过人,怎的却忘了大后天是何等日子呢?”
周嘉清一脸疑惑。
许蔓安笑道:“小女与诸位此番造访,一来是看望王爷;二是心中存有一惑,想向王妃您请教。您也知道,王爷近年来闭府不出,如今,恰逢王爷生辰将至,可小女等人并未收到王府的帖子,眼下仅余三日之期,不知王府是否仍打算为王爷举办庆典,以贺其寿辰?”
“三日后……”周嘉清闻言,重复了一遍这个日期,似乎也在心中默默盘算着什么。
此言一出,周遭的夫人小姐们,本就因周嘉清独享徐竟骁的宠爱而心生醋意,此刻仿佛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纷纷按捺不住,开始窃窃私语,继而演变成了一场不大不小的议论。她们或明或暗地指责周嘉清是否因宠而骄,忘却了对王爷的敬重与关怀;又或是揣测王爷已经变心的事实。
这把火已经烧开,许蔓安便作势要走,周嘉清却在此刻开口,语带几分不易察觉的深意:“许小姐心中,可还牵挂着王爷?大婚之日,未见许小姐为本妃奉上一杯祝福之酒,实乃遗憾。”
许蔓安闻言,也是一怔,旋即略带苦涩道:“王妃言重了,消寒宴那次是小女失礼了,如今想来,实属荒唐。请王妃放心,小女对王爷之情,已化作过往云烟,小女也不再对王爷有任何逾越男女情分的念想。”
周嘉清笑了,许蔓安若有所思地瞧着她,周嘉清道:“我还有些事情,便不在此奉陪各位了,还请见谅。”
言罢,她转而向一旁的徐嬷嬷吩咐道:“嬷嬷,就劳烦你代我送送各位夫人小姐。”
周嘉清忽而又想起了什么,笑道:“哦,对了,还有一事……既然诸位亲自来问,我便在此做主,三日后,如期举办!”
目送着众人逐渐远去的背影,周嘉清的身形不由自主地一晃,似是疲惫至极,险些失去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