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猜想?”
“二姐姐开始怀疑我了,我以为是我想多了,看来的确如此,二姐姐应该派人盯着我了。”
大姨娘一头雾水,弄不清楚周嘉静在做什么打算,却不忍她和二小姐为敌人,劝道:“静儿,你到底做了什么惹得二小姐怀疑你?先夫人是姨娘的主子,二小姐和现在的夫人从未为难过我们,我们只要安分守己,往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你可千万不要……”
“安分守己?”周嘉静斜睨了一眼大姨娘,冷笑道:“那是以前在侯府中,为了自保,姨娘我们两个可以安分守己,避开二夫人和老夫人。如今,不同了!姨娘要是再安分守己下去,‘周嘉静’这个名字就真的没几个人知道了!难道姨娘你愿意看着我一直做个透明人?这样生活一生还有什么意思?待及笄后,我再随便嫁个庶子,一辈子抬不起头,一辈子向你一样被主母牢牢控制!事到如今,你还看不懂吗,妾就是妾!哪怕三姐姐的生母有个强有力的娘家,只要是妾,她能越过二婶吗?三姐姐还不是看着二婶的眼色讨生活!要是我嫁人后能侥幸得一个孩子,到时我也只能教他如何成为一个透明人吗?”
“静儿……你!”大姨娘看向眼前十分陌生的女儿,惊恐道,“静儿,你如今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你要认命,这些不是你该肖想的事!”
闻言,周嘉静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竟有些控制不住地低吼道:“什么不该肖想?我只是想要一个父亲的爱,这也是肖想?每次看到父亲望向二姐姐的慈爱神情,我很想问问二姐姐,那是不是就是幸福?我也想知道,父亲对女儿的爱究竟是什么感觉?每次父亲毫不犹豫偏向二姐姐时,我就在想,要是我做错了事,父亲会不会为我说句话?会不会保护我?这些究竟是什么滋味啊,姨娘!你告诉我!”
这一番话大姨娘听到也极为心酸,她何尝不知道周嘉静从未得到过父爱,何尝没有后悔过!
“静儿,你听姨娘说,这些都怪我,是我没本事留住你父亲,害得你被你父亲轻视。可你此时万不可再做什么事,惹得二小姐不喜,不管怎么说,靖安侯永远都是你父亲,你记住这一点就行了,你父亲都可以与养育他的继母断绝关系,你再有所动作,保不准下一个就要与我们断绝关系,到那时……”
“姨娘,这些大道理你不需要对我讲了,你敢说你没有这样的私心?”周嘉静从软椅上起来,绕到大姨娘身后,双手轻抚大姨娘的双肩,不由失笑道,“你是对先夫人忠心耿耿,那是当初你还不知道有我的存在,可是没有人逼着你做父亲的妾,老夫人和二夫人不会,父亲不会,先夫人更不会!那这个消息是怎么传到你的心上人耳里的?还不是你发现怀有身孕后,对先夫人又难以启齿,便瞒着所有人你有身孕的事,想出这个法子。不然怎么刚好你被心上人放弃时,就这么巧被大夫诊治出了身孕?你知道你要为了孩子留在府中,先夫人是唯一的出路!你太了解先夫人了,只有她会真的不忍心这一条无辜的生命,姨娘,你说我猜得对不对?”
不出所料,大姨娘的肩膀已经微微发抖,她甚至不敢转头面对自己的女儿。
周嘉静弯下身子,将头轻轻靠在大姨娘的肩膀上,漫不经心道,“就这样,你成为了父亲的大姨娘,也是父亲唯一的姨娘。可先夫人的死让你有些愧疚,你为了自己的心安,只能硬着头皮去暗中查探真相,一方面也是为了自己,先夫人有赵家撑腰都无济于事,你有什么?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父亲看到你的忠心!”
被说中心事的大姨娘再也忍不住,伏在桌上嚎哭道,“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没有,我对先夫人忠心耿耿,我没有动过不该有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