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底下的男孩突然叫道:“姐姐,是山鬼!你快下来!”
白瑶差点没有扶住楼梯掉下来,说实话,这个穿着红衣的异族少年在此种情况下出现,真的很像是故事里说的存在于山野之间迷惑人心的艳鬼。
男孩急得跳脚,“姐姐,你快下来!”
这个孩子属实是太聒噪了。
少年轻抚手腕上的银镯,那银铃相撞的声音似乎大了一些,空中嗡嗡的飞虫声似乎也热闹了一些。
白瑶眼见着小飞虫要往弟弟的方向飞过去,她快速的直起身子,用糊了柿子汁液的手一抓,一只黑色的小虫子就那么被她抓在了手心里,紧接着,她感觉到手心里一阵刺痛。
白瑶抬起手往墙头上一拍,墙上被糊了个手印,那只黑色的小飞虫也被拍扁了黏在了墙上。
少年眨了眨眼,微微歪头,发尾在他身后跟着轻晃,有着说不出的少年气。
白瑶顿时感觉自己手上的刺痛变为了火辣辣的疼痛,她抬头看着妖魅一般的白发少年,说道:“这里是我家。”
风吹起了她的额发,她肤色白皙无瑕,却唯独在眉心之上有着一道小小的疤痕,如同是白纸上染了一点墨,成了旁人无法忽视的瑕疵。
就在不久前,她坠马落地,磕伤了额头,虽然伤好的差不多了,但这一点疤痕却是不可能消失了,也因为这件事,大房与二房关系更为紧张。
二老爷白昀倒是送来了一批上好的伤药,却也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当时情况紧急,上官意这孩子为了救璃璃,绝对不是有意把瑶瑶留在马上的,瑶瑶只是受了点伤,若是上官意不追上去,璃璃可是会丢命的!”
大老爷白羽被气笑了,“你倒是说的好听,我家瑶瑶还没嫁人呢,现在脸上可是留了疤!”
时人好颜色,女子有一副好容貌,自然就能嫁到好人家,在众人心中,女子的容貌是与出嫁这种人生大事挂钩的,所以脸上若是有一点点疤痕,那就会被人无限放大。
更何况白府的两位小姐是出了名的美人,那群文人墨客最爱写诗感慨山水美人,如今白瑶脸上有损,白璃璃不就成了城里最受人追捧的美人了吗?
白瑶当时还在床上养伤,被她娘拉着哭了好长一段时间。
她的弟弟白珏才是个七岁的小屁孩,就气呼呼的说要去找上官意与白璃璃算账。
他气红了脸,趴在白瑶的床头,怒骂道:“枉姐姐平日对那个寄人篱下的狗东西那么照顾,姐姐遇险的时候,他却去救白璃璃,他是疯了吗!白璃璃欺负了他那么多年,就最近几个月来对他的态度好了点,他就跑过去给人家当狗了!”
不怪白珏会这么生气。
当年老爷子的庶女为爱私奔,也不知道是和哪个野男人苟合,后来被抛弃,只能抱着还是孩子的上官意回了白府。
不久后,上官意的母亲去世,虽说是有个表少爷的名头,但在府中,他的地位就和奴仆差不多,他从不低头示好,便被白璃璃视为眼中钉,白璃璃就爱以欺负他为乐。
当年,上官意在冬天被白璃璃的推到了水中,若非是白瑶路过叫了大夫,他早就冻死在那个冬天里了!
可上官意倒好,那个欺负他的恶女才对他好了那么几天,他就像是有病样的只记住了白璃璃的好,却忘了自己曾经受了白瑶多少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