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苍上得轿子,四名轿夫齐声呼喝,抬起轿子,踏雪迎风,向周府进发。轿子仍从侧门进周府,停在原来养伤的小屋之前,福伯揭开轿帘,请他下轿在屋里稍坐片刻。
过得一柱香时间,周盈盈盈而来,当她瞧见钟母身材高大,高出自己将近一头,不禁吃了一惊,道:“钟伯母,你长得好高好壮!怎地只你一人来了?”傻苍尖着嗓子道:“皓俊未回,可能是客人临时要求加演。”
周盈又是一惊,问:“加场?那钟皓俊岂不是要连碎几块石板,他身体未好,怎能如此操劳,需得多多休息才是。”傻苍道:“休息有个屁用,能当饭吃么,还不如有生意时多赚几个钱。”
周盈一怔,道:“钟伯母,那可是你的儿子呀。”傻苍道:“这没出息的儿子,钱没赚到,年纪又这么大,连媳妇的影儿也没见到,和他同龄的人儿子都可去买酱油,真是生块叉烧好过生他。”
周盈更加诧异,道:“伯母你怎这样说,钟皓俊年纪也不大啊,难道别人家十六七岁便生儿子了?”傻苍尖声细气道:“小姐别看皓俊长得年轻,其实已有三十三岁,我儿脸相嫩,是因为他从小不爱开动脑子,吃完就睡,睡完就拉,我养他跟养猪似的。”
周盈愈加觉得此老妇不可思议,和她无法再交谈下去,便道:“钟伯母,你的嗓音怎地如此沙哑?”
傻苍连忙咳嗽三声,道:“老身得肺痨病已三年,日咳夜咳,嗓子早咳坏。”周盈道:“不对啊,你早上在客店说刚受传染……钟伯母,我府中金大夫医术精湛高明,用药如有神,这次邀你而来,便是让他给你诊治。”
傻苍心中一暖,道:“谢谢周小姐好意,我这病是看不好的,无须为此费心。”
周盈道:“钟皓俊在外努力赚钱,回来又要照顾您老人家,怎忙得过来,若是你的病得好转,他会有更多时间来考虑个人终身大事,说不定便能给你找回一个漂亮媳妇儿。”说着说着脸上一红,一副害羞忸怩的女儿之态,娇媚可爱,傻苍禁看得呆连话也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