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每一项玄艺都有一本奉行的“经典”。
砻盘内经便是其中之一,他几乎是所有药师的启蒙书,因为这本典籍当中所著的内容都是经过数千年考证出来的真理,是不容怀疑的存在。
就像1+1等于2一样。
所以当江北然否决了砻盘内经中的基础常识时,两位九品宗师同时发飙,因为他们有点觉得自己看走了眼,眼前这个年轻到有些过分的男子也许就是个误闯此地的愣头青,不然怎么可能说出如此贻笑大方的话来。
江北然微微一笑,问两位九品药师道:“敢问二位可曾犯过错?”
左边的那位白眉九品药师先是一愣,然后回答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错自然是犯过不少的。”
“那么以前辈的意思,圣贤就是不会犯错的咯?”
“那自然是,不然怎么会被尊为圣贤。”
“不,晚辈认为圣贤也是人,而只要是人就会犯错,那么这书既然是人写的,当然也有可能会犯错。。”
听到这,更多药师围了过来,并听到了江北然在“大放厥词”。
“何来的无知小童!竟在这侮辱圣贤!”
“无知至极!愚蠢至极!”
“呵呵,我看你们岁数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跟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较真干嘛?”
……
随着嘲讽江北然的药师越来越多,在台上急到抓耳挠腮的姚逸尘终于也注意到了这边,本以为又是哪两个药师界泰山北斗在“论道”,结果发现被围在中间的那张脸异常熟悉。
‘总算是来了!’
姚逸尘猛地一拍桌子,起身挤进人群来到了江北然身边。
这会儿江北然正淡然面对着所有九品药师的各种嘲讽声,不过这也难怪,毕竟他刚才那番话跟骂了这些药师的祖宗有异曲同工之妙。
因为没有一个玄艺师能容忍有人质疑自己心中的圣贤。
看着悠然自得的江北然,姚逸尘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上去,毕竟他清楚江北然不喜欢张扬,不然这次盛会怎么也应该是他来主持。
但要让他就这么看着江北然在这接受众人的嘲笑他也做不到,于是他上前一步对江北然说道:“江公子,谷梁仙尊说了让你来了之后不要乱跑,可真是让我一顿好找。”
说完姚逸尘便拉着江北然朝着自己的座位走去。
听到“江公子”和“谷梁仙尊”这两个称呼,一群九品宗师心中都有了明悟。
虽然在场九品宗师来自不同国家,但谷梁谦作为潼国顶级强者还是声名远播的,但凡有点见识的六国人基本都听闻过他的名字。
所以在知道了这年轻人是谷梁家的公子后,顿时就明白这地方为什么会混入这么一个无知的年轻人了。
若换做平时,就算知道了这江北然是谷梁家公子,这些九品药师可能也会不依不饶,非要说的江北然哑口无言,好好给砻盘内经道歉才行。
但现在他们已经是“人在屋檐下”,若不是渊城,他们现在恐怕还在饱受瘴气的煎熬,所以谷梁谦作为潼国代表性强者,对他们肯定都是有恩的。
一时间,众九品宗师看着被姚逸尘带走的江北然也没再说话,心中想着算是给他家大人一个面子。
走到姚逸尘的席位旁,江北然看着台下这番“盛景”略有失望。
能成为九品的药师,那都应该是非常具有开拓精神的,但台下这些药师却连经典被批评一下都要急的双脚跳,如此守旧,又怎么开创未来。
“圣贤也会犯错吗?”
就在江北然心中叹息时,一个有些慵懒的声音突然传入他耳中。
江北然精神一振,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发现是一位戴着斗笠的矮小老者。
‘能坐在姚逸尘的座位旁,这位莫非就是他口中的那个苦大师?’
姚逸尘作为这场盛会的主持者,他身旁的位置可不是谁都能坐的,所以江北然第一时间便想到了他之前提过的那位苦大师。
“圣贤自然也会犯错。”江北然很肯定的点了点头道。
“好,那你要如何证明圣贤有错呢,就比如你刚才所说的神与体不可混为一谈,可有证明之法?”
“当然有。”江北然说着拿出一张金符道:“圣贤云阳之动始于温度,温气得而谷精运,这说的是体与神之间的交汇,然而温气并不是由阳来推动,您且看好了。”
下一秒,金符上朱砂写的咒文开始发出淡淡光芒,同时金符本身金光也开始融入江北然体内,紧接着江北然又拿出四块护身玉贴在了胸前的四个穴位上。
看着江北然胸口处穴位上的护身玉依次亮起,苦大师的眸子中闪过了一丝精光,似乎抓住了些什么。
这时江北然将右手伸到苦大师面前道:“前辈可想搭脉一验?”
“好,那老夫就来测测究竟是圣贤错了,还是老夫老眼昏花了,认不清人了。”苦大师说完便抬起手搭在了江北然的右手脉搏上。
仅是一瞬,苦大师脸上就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这……牢脉?”
苦大师知道江北然是提高了自己的体温,以达到让神转精的目的,然而现在江北然体内最关键四处转精的穴位却因为护身玉的关系一片冰凉。
如此一来,他就十分轻易的明白了一件事。
原本他,或者说所有药师认定的温气得而谷并不正确,真正将精气运到身体各处的,竟是另一种力量。
将有些微颤的手收回,苦大师脸上却露出了完全抑制不住的笑容。
“有趣,有趣!老夫猜到来参加这场大会必能有所收获,但没想到收获竟能如此之大。”说完他抬眼看向江北然微笑道:“这潼国的瘴气,便是你破的吧?”
江北然摇摇头,回答道:“是大家共同的努力。”
“哈哈哈,看来这玄龙大陆是真要变天了,妖相,妖相啊哈哈哈。”
意识到这位德高望重的顶级药师是一位明白人,江北然刚才失望的情绪也是一扫而空,知道今天没白来。
笑了好一会儿后,苦大师突然看向江北然道:“小友为何不坐这主持之位?”
“相信各位也看到刚才众人的反应了,晚辈若是坐在此处,怕是不能服众啊。”
其实江北然现在已经知道自己无法再低调了,名声都传到六国所有玄圣的耳朵里了,更何况晚些他还要亲自去给那些玄圣解毒,所以他已经清晰意识到藏是不能藏了,以后最多就是能想办法让他们别来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