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道:“冯立昌说两辆车离的不远怎么现在还没到?”再想想二太太笑容满面的模样,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她再三嘱咐冯立昌要注意安全,难道她的意思冯立昌没有听明白?若是她不顾着庄子上下人的安全,就让他们将菜送进府里,虽然让老夫人高兴了,府里的下人也跟着沾了光,可万一出些什么差错,庄子上的人怎么想?
这是她进府之后第一次办的事,若是别的府里可能还罢了,老夫人是出了名的体恤下人。
这件事她开了头,如果得不到一个好结果,到时候有人旁边说些什么,她做的好事就真的变成了坏事。本来大雨之前是有所准备,摇身一变可能成了为博得老夫人的欢心,对下人不管不顾起来。
不管二太太掌家时下面如何,下面人可都是赞声一片的。
春尧看着容华蹙起了眉头,“要不然还是让人去将冯立昌叫过来问?”
现在将冯立昌叫来恐怕就晚了,真的出了什么事,又没有人控制局面,容华想着刚要起身,外面就传来二太太的声音,“那郎中如何能看的好了,要不是听了大嫂说,我还想不起来呢,怪不得今天看着脸色就不好。”
容华看看春尧,春尧忙撩开帘子向外看去,木槿打了帘儿,丫鬟们在外面除雨具,薛夫人、二太太、钱氏进到屋子里来。
容华忙起身迎出去。
薛夫人先进屋还没有说话,二太太便笑起来,“终究是年纪小,脸皮薄,有了什么事也不愿意开口的,以前也就罢了,现在过来总要好好养养。”
容华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
薛夫人道:“你二婶知道你身上不舒服才来的,还请了给府里看病的郎中。”
薛二太太目光闪烁,似是有些埋怨,语气中却透着真正的关心,“若不是我多嘴问一句,还不知道呢。”
钱氏站在一旁,薛二太太就看钱氏,“你大嫂以前就是这个病症,还不是吃了多少的苦药才好的,女人的身子大意不得的,尤其是明睿这边……将来还要指望着你。”
钱氏倒是在一旁点头。
二太太的意思,薛明睿是长房长孙,这件事就更重要一些。这话是实话,听起来也好听,薛夫人果然一脸关切地看容华,“怎么样了?有没有感觉好一些?”
容华微微一笑,“倒也没什么事。”
薛夫人道:“进来的时候看到你的小厨房里在煎药。”
容华点点头,“在陶家的时候找过郎中看,吃一些和顺的药会好一些。”
薛二太太笑道:“既然是这样还不如找了郎中看了,虽然天气不好,我们家也待他不薄,平日里给的诊金也是多,叫他过来他哪敢不来的。”
薛二太太早已经和薛夫人商量好,遣了人去请郎中,容华哪有反对的机会。
容华看一眼春尧,春尧正看向窗外。
薛夫人、二太太、钱氏倒也没有其他事,坐下来亲切地与容华说起话来,时间一长钱氏也放松了一些,坐在一旁抿嘴笑着看容华。
说话间,薛二太太不经意地看过去,容华身边的大丫鬟揪着绢子似是有些焦急,看着容华不知道如何是好。
薛二太太不禁一声轻笑。
整件事都真是太巧了,老夫人让庄子上送米粮下来,听说也是少夫人的主意。以前家里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呢,这样的天气,有谁愿意做这样的差事。难免要让那些平日里就做苦工的长工们来跑这一趟。
长工们有怨言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她正愁庄子上这些长工要怎么才能安抚,正好给了他们机会让他们闹一闹。
外面下着大雨,整个京城比往常都要安静,但凡哪家有什么事,立即就会被传出去,庄子上长工闹事可要让大家新鲜一阵子呢。想到这里薛二太太眉稍轻轻扬了起来,伸手去拿果子吃。
郎中很快进了府,隔着帘子给容华诊脉,而后开了方子,薛夫人跟出去问情形。
郎中道:“用些温经散寒,化瘀止痛的药,之后再慢慢调养也就好了,只是不能受凉。尤其是秋冬季节,自然这样的天气也要留意,湿寒天气都是不好的。”
薛二太太从内室出来关切地问道:“可比大奶奶的好治些?”
郎中弯腰回道:“却比大奶奶要好,这病症越早条理越是好,大奶奶的年纪是最好的。”
薛夫人脸上这才有了笑容。
容华在内室里听着郎中的话,薛二太太在外面是一副的古道热心肠,任谁也挑不出什么来,何况旁边的是薛夫人,薛夫人向来对任何事不对多想的……
薛夫人果然道:“难为你想的周全,我竟忘了。”
薛二太太笑声清脆,“只是比大嫂有些经验罢了,便注意的多了。”
外面虽然下着雨,屋子里的气氛却十分的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