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华咳嗽了一阵,看着陶家带来的陪房丫头都惊慌的站了一地,湘竹也慌慌张张地去柜子里拿了瑶华平日里吃的药丸来。
瑶华吃了药,喘息渐渐平复,歇了一会儿松开了手,吩咐湘竹,“将我平日里惯用的先搬进来,余下的先找地方存在一处。”
湘竹眼眶红起来,拉进瑶华的手,“奶奶,我们真要住在这里?我们倒没什么,委屈了奶奶。”
在娘家依仗的是祖母、母亲,到了夫家就不能再用小姐的脾气,这话母亲不知说了多少遍,瑶华现在才能体会到里面的意思。
湘竹出主意,“要不然去想办法见到世子爷,听听世子爷的意思,总不能让我们奶奶冷锅冷灶地在这里,时间长了难免要受人丧谤。”
瑶华摇摇头,“世子爷也有他的难处,夫人方才说话也不是怪罪我的意思,既然嫁过来了就要随着夫家的意思,让我们住在这里我们就住下。”
翡翠也哭哭啼啼地喊叫起来,“奶奶怎么这样顺受。”
嫁过来第一天就出了那么多事,光是顾家的要挟就足以让她抬不起头来,现在夫人这样安排她,就算心里再怎么不愿意也要忍下这口气,然后再慢慢做打算。
瑶华看向翡翠,“将我箱子里那身淡青色的撒菊交领褙子拿出来。”
……
容华听弘哥将瑶华嫁人的经过说的清清楚楚。
弘哥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容华听到最后,抬起头来,眼睛一闪,“要不要我送你回去?父亲见了你还不打你?”
弘哥收起了笑容,眼睛中露出几分坚定来,“我也不怕,他若是打我,我也可以反驳,好端端地将女儿送去人家冲喜,也不听听外面人都怎么说我们陶家。”
弘哥的样子不是在开玩笑,“你这样冲撞他一定会挨打。”
弘哥挺直了胸脯,“挨打算什么,不过是十几棍又打不死人。我因什么挨打他也不敢说出去。”
弘哥说了一会儿话,就要走。
容华道:“父亲正在气头上,你也别回去硬碰,进了府只要去祖母那里也就是了。”
弘哥点点头,蔫下来,“也不知道祖母的病到底能不能好。”
说到这个话题,容华也沉下眼睛,转头让春尧取出新做的抹额,“这是我新做的,你给祖母带回去。”
弘哥接过东西低声道:“祖母这两日精神很好,说不定像御医说的过了明年春天就会慢慢好转。”
祖母的病不是一日两日了,虽然御医说过现在的情形只能维持,她也希望那些药能有用。
送走了弘哥,薛明睿随身的小厮来道:“侯爷晚上有事就不回来用膳了。”
容华点点头,带着春尧去了老夫人房里。
老夫人正和薛崇义、薛明柏说话,“明天就要走?”
春尧撩开琉璃帘子,容华进了屋。
听到琉璃帘子声响,老夫人抬起头笑着冲容华招手,“过来坐,这边凉快。”
丫鬟用冰盘盛了冰块放在炕上,老夫人抱着润哥坐在炕边,润哥拿了一串璎珞攥在手里,转头看到了冰块就爬过去将璎珞放在冰上玩。
钱氏见了忙站起身要去抱润哥。
老夫人笑道:“不过是一串珍珠,不值什么,由得他去玩。”
钱氏这才又恭谨地坐下,眼睛仍旧不离润哥。
钱氏性子好,又懂得进退,相夫教子更是无可挑剔,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
容华行了家礼坐下,薛崇义接着道:“明天就走。先要送了公文,才能去办明柏的事。”
老太太笑着道:“多带些人去,你们爷俩很少出京,突然长途跋涉的,还真让人放不下心。”
薛崇义道:“母亲放心吧,到了陪都就让人传信回来。”
正说着话,薛崇仁和三太太进了屋。
薛崇义见到三弟将他和明柏去陪都的事说了,“明睿衙门里忙,家里就靠你和四弟,凡事都要仔细着点。”
薛崇仁应了。
老夫人笑道:“家里哪会有什么事,你们在外好好的不用担心家里。京里太平,再说还有这么多人在呢。”
薛崇仁忙道:“二哥嘱咐的是。”
二太太也笑起来,“老爷是许久不离开家,突然一走担心家里,要知道咱们这个家只要有母亲在,任谁都不能翻过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