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史文清觉得,自己的命真是太苦了!
这个名为何珩的书生是真的存在或者是笔名且不说,但玉娇公主的这种状态,不好,很不好!
作为公主,还是守寡的公主,如果不扒拉住皇帝的大腿,将来还有什么前途可言?宗人府那边都看不起无根基的皇室宗嗣。
文清心里着急,冒着被责罚的风险也要规劝一番,但公主就跟着了魔一般,差点儿让文清觉得,她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魇着了。
可除此之外,玉娇公主在很多事情上都有了莫大的长进,在人前也知道虚与委蛇了,也知道谁是真对她好了。这一点上看,又不像被魇着了。
唉,罢了!
总归是个见不着面儿的穷男人罢了!
不是说已经没有消息了吗?说不定早就死在蛮人的刀下了!她这番担心,似乎有些多余。
文清长史想明白了之后,便也不再忤逆玉娇公主的意思,甚至是陪着她出府,索性她们又不是去那南风馆,也不值得那些言官们喋喋不休。
果然,这玉娇公主每每在锦绣楼里得了新来的团扇,心情便要好上几分,对着文清也和颜悦色起来。
文清想着,这姓谢的小子也不是算全然没有好处!再怎么说只是个远在天边的人,哪里能翻出什么大风浪?再说,自己可是公主府长史,就算是普通的京官,也是要给她些面子的。
她的面子就是公主的面子,当然,若是玉娇公主再争气些,能够得到当今皇上的喜爱,这般她的面子便更足了。
玉娇高兴地将这些团扇收起来,想着若是之后见了何珩,将这些拿到他跟前,就不信那男人能不心动?
可她也有些不肯定。
前世,也有人盛传,这位肱骨之臣,早些年的命运并不好,所以他无心红尘。
家里亲人都死于蛮人刀下,也有说是死在荆州王刀下的。若是后者,还真有些麻烦,荆州王再不济,也是自己的亲叔叔,可何珩连皇帝都愿意辅佐,又怎么会介意与她这个不谙世事的公主结亲呢?
何况自己虽然是孀居,但也是年轻貌美的金枝玉叶呀!对于此时的何珩来说,也是一个高不可攀的存在……
玉娇公主盖上了锦盒,扶了扶头上的金步摇,一片璀璨生辉。
彼时,被天之骄女惦记上的何珩,还在号房里奋笔疾书呢!
第一场的经义题乃是重中之重,若是能答好,百分之七八十都是要上榜的。
这些题目的刁钻程度,就算是对于饱读四书五经的他来说,也是有些让人头皮发麻的。但他本就天资出众,加之受过张老相公的指点,于截搭题的经义解答上,是高手。
虽然费了些时间,但也很顺利地拟定好了答题策略。
对于答题方向,何二郎有自己的想法,他是无有根基的农家子,答题务必以稳为前提,在此基础上辅以自己的真知灼见,如此才能险中求胜。
有那勋贵人家的子弟,愿直中求真知,而对于他来讲,必然要曲中求直。
所以,这个曲的度,跟直的度,就有待商榷了!
何二郎天生便深谙人心,并不是个死读书的人,这便是科举考场上能把握人心的妙处了。
如何能让持有不同政见的主考官,都觉得这人是个可用之才?这才是最大的考验!
科举一途确实能够选拔不少人才,但一甲二甲,靠的不只是才学,还有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