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丫头,这个错不了,是跟我儿媳银屏在一起的那个小丫头,报完信便匆匆回去了,有人在西子楼门口撒泼,说是用了咱们的粉竟然将脸给毁了。”
丁婆子显然是不相信的,她儿媳天天都用西子楼的妆品,有时候还省下来给自己用,那味道真是好的很,抹上以后肌肤光滑细嫩多了。只是她干惯了粗活,也不舍得用,饶是如此,她的一双如枯木般的老手也比以前细腻了许多。
小翠瞧了瞧小姐的神色,只见杜兰月一派淡定,扶了扶头顶的步摇道,“咱们也去瞧瞧,是谁竟然舍得将脸给弄烂了,也要栽赃陷害咱们家。”
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竟然还能用在这儿?
杜兰月觉得有些恼火,这种手段虽然自损八百伤敌一千,但也不失为最为有利的打击,若是处理不好,轻则会让西子楼扒层皮,重则会让西子楼从京都消失,看起来,她是动了别人的蛋糕了。
西子楼门口,有一位夫妇在扯着嗓子嚎,“你说该怎么办?我家婆娘的脸本来是水嫩水嫩的,如今倒是好,竟然破相了!你们说怎么办?还一两银子一瓶?卖的这么贵,感情儿里面放的是铅粉?就知道你家店肯定有门道儿,否则怎么会引得这么多妇人来这儿这么砸钱?”
说话的是一个身材矮小肥胖,留着一脸络腮胡的男子,过度肥胖的脸颊将本来就小的眼睛挤在一起,遮住了里面的精光乍现。
随着他的话,身边的脸上一片红疹的妇人只低着头啜泣,时不时地抹了抹眼泪,呜咽道,“相公,咱们都是小门小户的,哪儿能跟人家西子楼这家大业大的抗衡?咱们还是回吧,就算是我倒霉,是死是活全听天有命吧!呜呜,可怜我的脸,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那矮小肥胖的男人一听,嘴唇哆嗦着,看起来十分动容地握住妇人的手,哽咽道,“婆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就算是倾家荡产,我也要治好你的脸,你向来都是最爱美的,若是就此破相,那日子还怎么过?你也早晚都要去的。它西子楼确实是家大业大,但咱们也不是好惹的,不行就去京兆尹告状,就不信还青天大老爷还能不管咱们?不还咱们公道?”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便招来很多人围观,不一会儿,西子楼门前便围了一圈儿又一圈儿的吃瓜群。
这年头没有手机电视,又没有快手抖音,人们的娱乐活动真是太少了,能有个热闹看看也好打发时间。
吃瓜群众又向来是只会吃瓜的,听到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的那是个凄凄惨惨戚戚,这般倒是有些相信了,特别是说要去京兆尹告状。
这年头,民众虽说也有告状的途径,但京兆尹门口的大鼓,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敲响的,要告状首先要打上个二十大板,否则连过堂的权利都没有。
定下此项规定,也是为了避免有人故意诬告,浪费公共资源跟京兆尹一干官差的时间,若是真有冤屈的,即使要挨上二十杀威棒,也没啥顾忌的。而若是带有目的,那就两说了,这二十下下去,半条命也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