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胜脸上的笑意迅速消失僵住,差点没两眼一黑倒过去,还是暗十伸手提了他一把,扶了扶歪斜的官帽,稳住心绪朝着暗十连连道谢,将拂尘往腰带上一别,卷起袖子就往外跑。
“都按照您的吩咐做了。”
“声音小些,陛下在内室小憩。”抬眼睨了底下复命的暗十,又继续提笔批阅奏折。
几乎是几秒钟的功夫便提笔落字,圈画出几处,快速写了几个字合上下一本,速度快到暗十啧啧称奇。
心里更同情自家少主了。
“这一部分已经好了,你叫人发到他们手上,纸笔备下,避暑的汤药我已经吩咐人准备好了,一并送去。”
暗十看向他右手边厚厚的几叠半人高奏折,自觉地招呼了宫人来搬运。
“旁人也就算了,王丞相毕竟是三朝元老,若是出了什么差池怕是对陛下的名声不好。”
暗十抬头望着案前之人,神情没有半分波动,只是握笔的手微顿而后落笔更快,“平日里闭门不出,如今既然来了,不达目的怎可轻易罢休?”
“还有一事,丞相今日提到日月同辉,属下担心他的目标是您。”
“日月同辉?”握笔的手收紧,反复咬着这几个字,淡漠的眸光涌现出几分暖意,忽的嘴角扬起,连着身上的肃杀之气也淡了几分,“他倒也用心。”
暗十原本还忧心忡忡,见主位上坐着的人似乎心情极好,脑中立马反应了过来是何意,有些不确定的开口,“您的意思是……顺水推舟?”
“世人趋利避害,遂有龟甲卜卦之术以求天恩,既然他终于病好了,于情于理我也该送他份大礼才是。”
三月刚过,暑气渐渐复苏,殿内并不多少阴凉却无端叫暗十身感凉意。
“属下这就派人去请帝师,只是帝师多年闭门不出,怕是希望寥寥。”
“他会的。”
燕行斩钉截铁的回答让暗十愣了一瞬,低头应了一声“是”,正欲转身,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王爷在时,江大人原也依附于王丞相才得以返京官复原职,平日里循规蹈矩,今日却很大胆。”
“你们在说江大人?”
谢逸睡的太久还有些浑身乏力,披了件外套循着声音出来,前脚刚出了寝殿就听见暗十的话,有些诧异。
谢逸随意捡了地上的一本折子看了一眼,批好的,换了一本也都是批过的。
“你不会一整晚没睡都在这吧?”视线落在他的衣服上,与他睡下之前还是同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