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区内,年轻的医生忙得不可开交。专用的消毒酒精挥洒在伤口处,生涩的手法持特制针线为伤员缝合,尽管采用先进酒精和缝合技术,但战斗伤亡仍然在所难免。这些措施能做的只是尽可能降低士兵因感染而丧生的概率。这个时代医术有限,连治疗药物也寥寥。即使伤口得到了处理,依然有可能恶化发炎。
不过,酒精的使用与伤口缝合技艺确实能从死亡线上拉回很多濒临被放弃的伤员。伤兵营地的远端,凄厉的哀号声传来,新手士兵们听着这悲伤的吼声,个个面色苍白。
新人毕竟仍是新人,真正的成长还需长时间和实战磨砺。然而这种级别的战役对新手来说生存率极低。如果可以,唐峰不愿意让这些未经世事的新兵去送死。但这世上很多事往往不由他决定。突厥人心已坚,南征不退,到时候,他也只能把这些新人推上生死的前线。
选择了战场,就必须有视死如归的决心。不只是这些新兵,届时包括他也将亲自赴战。只要尚有一兵,他必不让突厥跨越他的防线。他和麾下的将士,会成为大唐北方的最后一堵钢墙。
伤员都被找到送入营地疗伤,牺牲的将士遗体被搜集在一起,静待战后的归葬。寒冬里气温寒冷,零下十多度,不必担忧尸体腐败。至于突厥人的遗体,则被抛在营地外无人问津。此刻,没人会在意敌方的尸体,通常是避免腐烂引起瘟疫而做处理,然而冬日无需如此费力。营门再落锁,所有骑兵都返回营地休息。唐峰告别了望台,来到了伤兵营。
满是伤病的伤兵营,本就不大的空间如今挤满了伤员。一个时辰的厮杀,大唐军队已有五千以上伤员,重伤不下千人。死去的士兵虽较前者少,仍有两千之众。尽管战前,唐峰已把所有军中医生集中起来,但现在面对众多伤员,千余医生仍显得人手不足。
唐峰踏入伤兵营时,场面一片混乱,悲鸣惨叫不绝于耳。伤员躺在硬木板上,痛苦与挣扎交织在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