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繁华的都市中,长乐公主突然领悟,意识到她母亲的深意——唐峰现在不仅是卫国公府的女婿,更是父亲皇帝钦封的建国郡侯,宁远将军。即使仅论赘婿身份,从军归来,他也应回到岳父家,否则会被视为违背道德,即便进入政府部门,也无法说得过去。
然而,唐峰为大唐建立了显赫战功,凯旋归来却被拒之门外。此刻,如果由她父亲身边的人出面,带唐峰去皇帝赐予的子爵府,即便是三位长者,也无法指责唐峰的过错。从文人的角度看,卫国公夫人的行为并无不妥,而从军人的角度看,唐峰愤然离开,返回子爵府,也没有错。文武之道,张弛有度,不过如此。
在长安市中心,唐峰与韦通等人骑马漫无目的地游荡。这座城市宏大而繁华,但对他而言,似乎没有一处能称为家。
“前面那位是不是唐公子?”正当他寻找一处暂时歇脚之地,几匹飞驰的马从后面赶来。唐峰听到声音,转过身,看见领头的宦官,心中疑惑。
“唐公子,可让奴才好找。”宦官催马靠近,跳下马,向唐峰鞠躬行礼。尽管面前只是个小宦官,但唐峰深知皇宫内宦官的影响力。他们或许没有实权,但往往只需一两句话,就能做成许多大人物都无法办到的事。得罪君子总比得罪小人好,得罪小人也比得罪宦官强。
“公公客气了。”唐峰翻身下马,避开宦官的行礼,礼貌地回应。
这宦官对唐峰的恭敬有些惊讶,他只是大明宫的一个小宦官,外界的权贵通常不会把他放在眼里。即便是外出办事,遇到权贵,对方也对他视若无睹。但眼前的这位立下赫赫战功的新晋郡侯,这位春风得意的年轻人,并没有像那些权贵一样冷漠对待,反而如此客气,令他受宠若惊,对这位新晋升的唐郡侯多了几分好感。
“唐公子太过客气了,奴才受魏公公之命,前来引领唐公子前往您的子爵府。”小宦官微微躬身,开口道。在大唐初年,宦官的地位非常高,即使是皇帝身边的宦官,面对这些大唐权贵也要卑躬屈膝,甚至行礼。
闻言,唐峰眼前一亮。他正为住所犯愁,没想到在最需要的时候,竟有人来找他,带他去皇帝赐予的子爵府。这并非他健忘,忘记了子爵府的存在,而是因为皇帝虽赐予子爵府,但真正交付还需经过几道程序,前后也需要一段时间。
他料想,既然大明宫的大宦官派小宦官来引领自己去子爵府,想必这是皇帝的意思。既然是皇帝的意思,他便无需担心。在大唐,他不相信皇帝身边的宦官敢私自传递可能掉脑袋的旨意。
“那就有劳公公带路了。”唐峰整理思绪后,对小宦官说。
“唐公子太客气了。”小宦官受宠若惊。随后,在小宦官和几个禁卫的带领下,唐峰穿过几条街道,来到了东城繁华的区域。
平康大街,紧邻长安最热闹的东市,向南仅隔一条街区就是万年县。可以说,这片区域是长安城东部最繁华、权贵聚集最密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