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宁见对方没有回应,又接着道:“可以告诉我吗?我只觉得没有称呼很没礼貌。”
让濯池意想不到的是,黎宁上前了两步,蹲在了他的床边,两人挨得很近,他觉得如果掀掉被子后两人也许会近到可以清楚的看到对方的眼睛。
不过他不想看,他绝望的想着自己今天也许会被这个医生逼死在这里。
空气中一片静谧,黎宁蹲了太久腿有些麻了,她有些担忧的碰了碰濯池的枕头,试图让他注意到自己:“你还好吗?”
别说了,别说了,赶紧走。
“是又不舒服了吗?需不需要我叫人过来?”
滚,赶快滚啊。
“我去叫其他医生过来,你等等。”
不要,不想再见到人了,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濯池。”
他的嗓音很哑,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话,音调有些奇怪,但是静谧的空中突然传来的声音还是让黎宁捕捉到了。
“濯池?好,我知道了,需要给你叫其他医生吗?”
说了话,摇头对濯池来说突然变的简单了,他摇了摇头,怕黎宁没有看到又咄咄逼人,他加重了一下摇头的幅度。
黎宁松了口气:“那好,我先走了。”
这次她没再逗留,直接走了出去,小白有些疑惑:[宿主,病例上不是写着建议不要与患者搭话吗?你不怕这影响到他的治疗吗?]
黎宁吹了吹手上刚才雕刻木雕时手上蹭到的木屑:“那么多的医生不也没治好他?”
她挑眉:“我这就是治疗。”
不知者无罪,只能说黎宁并不是那些读了很多年书的医生,不懂得小心翼翼,也不懂得什么循序渐进,她擅长的是在钢丝上起舞,直接的给濯池下一剂猛药。
没有灌好水的水杯,故意在外面的屋子发出的动静,与濯池的对话,让他说出自己的名字,用医生的话说,这是一种激进派的治疗手段。
至于效果如何,没人知道,毕竟黎宁是第一个敢这么做的人。
晚间的时候濯池被渴醒了,他看着空荡荡的水杯,犹豫了很久才挣扎着起身,外面的屋子里就有饮水机,他只需要走几步就能喝到水,心如擂鼓的感觉又出现了,他放缓着呼吸,下了床之后就端起了床头的水杯,无数次的做着心理准备。
自己的房间里是有卫生间的,除了上次吃药过量昏迷抢救,这是他七十天内第一次走出这个房间。
纤细的,紧握着水杯的手又收紧了一瞬。